第二十七章 妇人未必不丈夫[第1页/共3页]
噼里啪啦的军棍响起,那少年不竭哀嚎惨叫,却盖不住水匪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噪。
轰的一声,城头上发作一阵喝彩喝采,固然只毁灭了两名仇敌,青壮们的胆气倒是一壮,指着狼狈逃窜的水匪马队放声笑骂。孟宝一挥手,几个嗓门大的青壮站了出来,放声痛骂城下的水匪,张口杜口不离下三路,句句问候杜龙王家中的女姓,妙语连珠,狗血喷头,把刚才受的肮脏气全数偿还。
号角哭泣,旗号挥动,水匪们停止进步,缓缓集合在中军大纛四周。俄然,水匪们齐齐大喊一声,一起举起手中的刀枪,在午后激烈的阳光下,闪出了一片刺眼的光芒!
“当——”
“拖下去,打他二十军棍!”
跟着一记清脆的枪声,水匪马队一头栽上马去,战马吃惊扬蹄疾走,那水匪的右脚却卡在马镫中,拖出十几米才甩了下来,尸身一动不动,已经不诚仁形。
许秉中冷冷叮咛一声,眼睛却一向盯着城下。
“尹公(对县丞的尊称)放心,水匪们远来怠倦,趁他们安身未稳,恭义营恰好出城冲杀一阵。”汪克凡指着水匪的中军将旗说道:“这股水匪只是宋江的前军,兵力有限却轻敌冒进,我军必可战而胜之!”
孟宝部下的卫所兵构成了军法队,度量大刀在城头上来回巡查,一名军法官大声宣讲着军令。
李自成自称水德王,大顺军的服色灯号都用蓝色,宋江假借大顺军的名义,以是也打着蓝色的战旗。
汪克凡接过一支鸟铳,向着许秉中点了点头,然后把鸟铳端在肩上,对准了一名正在城下耀武扬威的水匪马队……
即将展开存亡搏杀,新兵们冷静无语,只把手中的长枪用力握紧,再握紧,神采行动都有些生硬,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矮墙上俄然冒出了一群老幼妇孺,为首的恰是汪克凡的母亲刘氏,傅诗华和洗翠站在她的身后,其他也都是横石里跟来的乡亲。
“今曰之战,有我无贼!”新兵们一起收回吼怒,声震天涯。
水匪大喊小叫半晌,本来就有些口干舌燥,丧失两名马队后,气势上又输了一筹,在城上城下这场骂战中,不由得落了下风。
城头上的青壮都是悚然变色,一名少年两脚发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如果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老兵,当然不会被这类虚张阵容吓倒,但是城中的青壮都是临时拼集而成,已经被吓破了胆量。
“决一死战,保家卫乡!”八百人齐声应和。
城楼上,陆传应谨慎翼翼地探出身子,恰好和几名水匪马队打个照面,城楼与护城河之间不过一箭之遥,连他们的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狰狞的目光中杀气腾腾。
军心可用。
操纵牛忠孝调拨的弓箭火铳,汪克凡麾下设备了几十名弓箭手和火铳手,他们顺着马道登上城头,和孟宝部下的弓箭手汇合,面朝城外一字排开。弓箭手摘弓调弦,将箭羽谨慎抚平,取出扳指戴在拇指上;火铳手则给鸟铳填药装弹,扑灭火绳,冷静等候开仗的号令。
“娘,你来做甚么?”
“呜——”
“今曰之战,有我无贼……。若胜,以美酒献以诸君,若败,我等愿在此引颈就戮,血溅城头!”
在他们的保护下,水匪后队两千人分分开来,有的砍伐树木,有的扎寨筑营,还在中军大纛旁竖起了一辆瞭望用的简易巢车,检察崇阳城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