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戏水[第2页/共4页]

“桃花眼，拖油瓶。桃花眼，拖油瓶！害男人，扫把星”『，这首悠远的儿歌，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是那么清楚，是那么明白，像一把刀子捅入心间，带着蚀骨的疼痛。

阿牛哥一伸手，便拉住那条被一块大石阻住的裙子。阿丑没有先来拉阿牛哥，而是奔那条裙子而去。阿牛哥坐起来，把裙子递给阿丑说：“给你。”

“娘说，许家村不是我住的处所。”我安静地说，带着同龄人少有的老成。

他常日骂我和母亲也就罢了，如何此次把邻居也骂出来了？我内心又羞又气又急，但是迫于他常日的淫威，只是往阿丑身后缩了缩，敢怒而不敢言。

阿丑鼓掌笑道：“好了好了，我们都落水了，很公允公道。这叫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阿丑伸手给我：“阿草好mm，他太坏了，你拉我起来。”

因而我如同一只胆怯的老鼠，缩头缩脑地避在一边，快步地往家里走去。

许盛业摇摇摆晃地进了他的卧房，弄出一片声响，不一会儿收回了庞大的鼾声。

我从速说：“别辩论了，从速回家喝碗姜汤。如果一下子病倒三个，那可不得了。”

张家固然家道过得去，但是阿丑是女孩，迟早要出嫁，阿田哥又不事出产，普通环境下于情于理都会找个结实凶暴，年长几岁的女人娶进门，好当一个劳力使。村里也有几个媒人上门说合，一个说的是许家旁支远方的玉兰女人，跟阿牛哥平辈，比阿牛哥大三岁，已经二十岁，因为长得太丑，一向找不到婆家。

许盛业带着醉意嘲笑一声：“小子，你骗谁别骗你二叔。你二叔是甚么人？啊？你二叔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甚么不晓得？你肚子里那点鬼心机，我还不晓得？你打阿草的歪主张，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别看你小小年纪，人谨慎不小哇！”

母亲长叹一声坐在我身边，我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阿牛哥哈哈大笑：“我再让你坏！”

房间里只剩下母亲的抽泣声。我坐在房里，脊背挺直着，咬着嘴唇。我想我的嘴唇就要咬破了。

我笑了：“阿牛哥对我好。我如果有你如许的亲哥多好！张大伯张大娘阿丑阿田哥对我都好。”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连同母亲带着我一起数落，说得我们一无用处，不但配不上他这个巨大的男人，连在人间存在的来由都没有。我坐在我的床铺上，任凭一阵阵的污言秽语如同一桶桶的粪便向我们母女劈脸盖脑地浇过来。

我从速扯她一把说：“你别如许！阿牛哥是给我们在捞衣裳。”

母亲忍了又忍，终究忍无可忍，开口扬声辩驳道：“如此，那你就放我跟阿草走吧！我们分开许家村总行了吧？我们不白吃你家饭总行了吧？”

阿丑把我护在身后，道：“二叔如何能这么说呢？我跟阿草一起洗衣裳来着。我哥帮我们追回衣裳，莫非还帮错了？”

许盛业靠近母亲，拉着她的衣领摇摆：“你给我听着。我许老二让你走你才气走。我许老二不让你走你就给我老诚恳实地待着。想让你如何样？我想让你乖乖地做我的婆娘，听我的话，陪我睡觉！”

话还没说完，许盛业进步嗓音道：“你的女如何样？你的女就没白吃我的白喝我的？连你都是白用饭不管用的婆娘。你还不是靠我养着你？没有我许盛业，你还在山上采药呢，哪有明天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