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戏水[第1页/共4页]

我哭笑不得。

水底的鹅卵石有大有小，凹凸不平。他的两只胳膊都支棱着，不免落空均衡，在水中左摇右晃，冒死挣扎。

已经晚了。我只感觉阿丑一用力，我全部身材也落入水中。

阿丑把我护在身后，道：“二叔如何能这么说呢？我跟阿草一起洗衣裳来着。我哥帮我们追回衣裳，莫非还帮错了？”

阿丑跟在前面嚷：“喂喂，我是你亲妹还是阿草是你亲妹？”

听到“玉兰”这个名字，阿牛哥脸上的五官抽成一团。他看了我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阿草，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许盛业指着我们问：“如何回事？如何能成三只落汤鸡？莫非你们一起下河沐浴不成？”

因为日渐长大，常日里劈面相逢，都是低头羞怯地一笑擦肩而过。明天坐在河边，脚下是淙淙的河水，耳边是鸟语啼鸣，一旁老牛脉脉地低头饮水，哞哞地叫，时不时地用那双斑斓双眼皮的大眼，面无神采地看我们一眼。不晓得为甚么，常日的羞怯一扫而光，我开阔地谛视着面前这个漂亮温厚的少年

许盛业嘴巴持续着，显得非常的痛快：“你这个婆娘，如果有点用也罢了，养你，养你这个女也值得。但是你看看你明天的模样，有甚么用？是能上山采药，还是能下田耕地？一年三百六十天，你到有一百八十天病着！别人娶了婆娘搂着睡，我许老二讨了婆娘贴在墙被骗画看！”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红着眼端着一碗红糖姜汤水出去让我喝下。我不声不响地喝下去，把碗递还给她。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连同母亲带着我一起数落，说得我们一无用处，不但配不上他这个巨大的男人，连在人间存在的来由都没有。我坐在我的床铺上，任凭一阵阵的污言秽语如同一桶桶的粪便向我们母女劈脸盖脑地浇过来。

许盛业在我身掉队门，闻言嘲笑道：“看看你平时惯的好女儿！这么大的女人这么不自重，跟阿牛兄妹俩在河里一起沐浴，三小我都湿漉漉地返来，传出去好听么？”

阿牛哥一伸手，便拉住那条被一块大石阻住的裙子。阿丑没有先来拉阿牛哥，而是奔那条裙子而去。阿牛哥坐起来，把裙子递给阿丑说：“给你。”

阿牛哥急喝：“别上她当！”

许盛业不睬阿丑，指着阿牛哥道：“小子，你听我说，今后离阿草远点。再让我瞥见，我让你爹娘补缀你！”说着他冲着我瞪大眼睛剜了一眼，呵叱说：“还不从速回家？在内里现眼啊？长这么大就会傻玩，一点儿心眼都没有，都是你娘惯的！”

阿牛哥先用一只脚蹭了蹭裤腿，将沙子蹭掉，穿上一只鞋，再用别的一只脚做了一样的行动，穿上别的一只鞋，拉起两端牛说：“回家换衣服去。”

“沐浴？”母亲的神采显得匪夷所思，“他爹，不会吧！你必定有甚么曲解！”

我们被夏季的太阳晒了一中午，身上已经很热。这条河河水固然浅，但是水流急，以是水温并不热，透着清冷。我一下子落入水中，被冷水一激，顿时打了个冷颤。

瞥见我们，他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他站住脚，目光扫过我们三个，在阿丑身上逗留了半晌。

我伸脱手去。

话还没说完，许盛业进步嗓音道：“你的女如何样？你的女就没白吃我的白喝我的？连你都是白用饭不管用的婆娘。你还不是靠我养着你？没有我许盛业，你还在山上采药呢，哪有明天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