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至亲[第3页/共4页]

我们一边闹一边牵着牛往山上走，因为山脚下的鲜草已经被牛吃得差未几了。

娘舅口干舌燥地劝道：“你头一个男人年纪悄悄过身，盛业是你第二个男人，若分开他再找，你名声好听么？再说你去巴州能躲开他么？许大老爷在巴州有买卖，成心机种植盛业去巴州管事，他那火爆脾气，还不去找你们娘母子的茬？再说盛业此人，除了脾气暴躁，好酒打赌，也没啥大差池。他把家私都给你管，又不找女人，对阿草还算心疼，再找一个，就必然比他好么？少年伉俪老来伴，你且忍耐一些，等他老了就念你的好处，还不是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偶然我多吃一点饭，他会当着母亲的面劈手夺下，喝斥道：“吃吃，就晓得吃，养不熟的白眼狼！养条狗还会对我摇摇尾巴，养你又啥用？丧门星！”

我啊的一声惊叫，脑袋和身材一起落在尽是碎石头的地上，疼得不能呼吸。

阿丑正在低头拣枣，闻声转头，吓得张大了嘴巴。

母亲气得直颤抖抖：“好不好那是我亲哥！我又没要你去！”

一只肥胖的猴子从我身边闪电般地掠过，我一惊，本能地向中间躲，失手直直地跌下树去。

我猜疑地说：“你不是也跟你哥睡一起吗？”

“有，芝，人，如。”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认，对于本身那么多不晓得的字一点也不惭愧。

过几日母亲要带着我回娘家给娘舅过生日，许盛业各式禁止。

阿牛哥已经爬上主树杈，瞥见此情此景，又从树上出溜下来，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几近颠仆在我身上。

母亲拣了大个的鸡蛋，拎了一只老母鸡，蒸了寿桃带着我与许盛业一起去娘舅家。

但是那日母亲是高欢畅兴地去，却满怀苦衷地回家。接下来几天她非常沉默，在家里埋头干活，不声不响。

“我叫阿草。我们来给娘舅过做寿。”

“阿草乖，别说话，我们顿时就到家了。”

这类报酬我自幼便经历，如何不自知？因而我很见机地躲在一边，读门楹上村里的先生为娘舅写的寿联。

我猜疑地问：“甚么是嫂子？就是姐姐吗？”我曾经被母亲教着叫这个姐姐，阿谁嫂子，实在并不体味这两个词有甚么辨别。

“傻阿草，你跟阿丑还不是一样？！”

阿丑冲着阿牛伸出舌头做个鬼脸，说：“你欺负我，我奉告爹，看爹到底打谁！”她一下子把本来的话题都忘了。

耐久被人轻视欺负的人常常心机很脆弱，别人的一点点好处便铭记在心，想着今后做牛做马也要酬谢。

“。。。。。。”

血顺着我的脖颈汩汩流下，兄妹二人急得几近要哭出来。阿牛冲着阿丑大吼：“再让你鼓捣她上树！看娘不打你！”

有一日他乃至冷言冷语地说：“傻婆娘，你觉得娘家人最亲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里是你的家？这里才是你的家！我是你亲亲的老公！还是莫要有外心，老诚恳实跟我过吧。你只要奉侍得我舒舒畅服的，我便不会赶你出门。有我许盛业一天，你便吃香喝辣！”

“阿草，你如何啦？摔得疼吗？”他诡计扶我起来，却碰到一手温热黏稠的液体。

“你这类身份，回甚么娘家？你娘家嫂子欢乐你归去吗？你侄子本年订婚，你别把人家婚事搅黄了才好！做人要识相点，别等别人腻烦了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