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不祥[第2页/共4页]
母亲吓得面色如土。她蹲下身捂住我的嘴,厉声警告:“小孩子不准胡说八道!把稳野狗咬舌头!”
大叔收敛笑容道歉:“我不该问。”
媒人再次巴掌拍得山响:“啊哟,那都是那些夷人的胡言乱语,如何信得?许二哥为人豪放义气,四方相邻都晓得的,大嫂你探听探听便知。他一贯不信这些的。”
“传闻太后令人毁了乾元殿造明堂,由白马寺的主持薛怀义主持督办。太后自称是弥勒佛转世呢。”
不远处是一个茶铺,内里坐满了从四周八方来赶集的客人,一边喝茶一边谈着闲天。
他的摊上摆的也是些山货,货品比我家的贵重,因为那些东西都长在深山高崖,母亲一介女流力所不能及。
又是十六的大集,母亲给我扎了发辫,系上丝带打的胡蝶结,给我穿上素净的衣服,带着我去镇上赶集。她赶着一只驴,我坐在驴背上,两边架着筐,一边放着母亲织染的布,一边放着我家鸡下的蛋,和我们自山里采的草药和山货,拿到阛阓上去卖,换回我们需求的油盐酱醋,以及织布的纱线。
我感觉她是天下上最斑斓的女人。
许盛业那日的结婚非常昌大,大红的花轿,全套的吹鼓手,他骑着大马戴着红花,在良辰谷旦上门迎亲。
我会走了,我会说话了,我会跑了。除了母亲,我没有朋友。村民们不跟我们家来往,孩子们不跟我玩。偶然候他们在一起我盘跚地跑畴昔,他们会一边跑开一边唱:“天煞星,天煞星,阿草是个天煞星。先克爹,再克娘,克到只要一人行。”
三月刚过,春暖花开的日子,我出世在四川巴州的一个小山村里。我的父亲何青是一个长年采药为生的药农,闲暇时耕作门前的一亩三分口粮田,我的母亲柳氏在家纺织烧饭。朝廷重农桑,赋税轻,疗摄生息,日子还算过得去。
我回家问母亲:“甚么叫天煞星?他们为甚么叫我天煞星。”
没有几天娘舅从外村赶来,对母亲死力劝嫁:“你带着孩子这些年过得也辛苦,家中没有男人,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惹多少是非,听多少闲话?这个许盛业,家里有几亩田和几间屋子,跟妹夫一样上山采药,家中无人打理。你嫁畴昔,不消服侍公婆,本身当家作主,过几年再生养后代,一家人和和美美,就算阿草也得姐妹兄弟相伴,锦上添花的事,如何不好?”
大叔在一下午,都对我和母亲体贴备至,言谈中不住地探听我们家住那里,族中另有甚么人。
大唐光宅元年,新皇即位,太后武氏被尊为太后,大赦天下。
媒人第三次巴掌拍得山响:“啊哟哟,大嫂你莫要游移。这许二哥一表人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跟你在集上相遇,也是天大的缘分,那里配不上你?你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大嫂,俗话说得好,初嫁从亲,再嫁从身,你可自家做主,何必去问娘家人?”
娘舅道:“这有何难?又不是儿子传香火的,我想他也不会勉强你们母女。”
“嘘,嘘,群情太后的姘头没有甚么,说这话但是要杀头的!”
母亲再三称谢:“多谢媒人成全。只是这事相称严峻,还须跟哥哥有个筹议才行。”
母亲听了娘舅的话,坐在灶前,火光映着她的侧面是如此的刚毅。她毫不踌躇地回绝:“我的孩子我来养,我不会为了嫁人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