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碧色十香（一）[第3页/共3页]

她看冯妙好半天都不说话，小声咕哝：“我就说别去送甚么点心，这是又招惹起甚么心机来了？娘娘如果能少想些事，早就不消喝甚么汤药了。”

太皇太后旧年在永巷落下了腿疾，好几年未曾复发，本年不知如何又发作起来了，气候稍暖，就去了代郡行宫疗养。四月间便是高太妃的生日，按例又是小宴，因太皇太后不在宫中，太妃便传旨在碧云殿开宴，随便热烈一下。

这一夜又是翻来覆去、展转难眠，半睡半醒间，想起冯滢日日惊惧的模样，汗水几近打湿了锦被。面前一会儿是郭泉海的阴狠面庞，一会儿又是卢清然趾高气昂的谩骂，模糊仿佛有含混不明的声音在对她说话，却听不逼真。冯妙突然睁眼，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几近喘不过气来。

宫中只要拓跋恂一个幼儿，奶娘提早抱了来，在太妃娘娘跟前逗弄着玩耍。过了百日的拓跋恂，一双眼睛瞪得老迈，扎舞着小手，非要高太妃抱了才肯温馨。奶娘奉迎似的笑说：“真是奇了，小皇子殿下就跟太妃娘娘靠近，别人谁抱也不依呢。”

冯妙替她抹去挂在睫毛上的泪滴：“滢mm，别说这类傻话了，既然已经进了宫，就没有退路了。”

冯妙惊得说不出话来，冯滢从小灵巧温馨，任谁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类事来，好半天赋问：“甚么时候的事？”

高太妃叫人拿了果子来，摆在面前给拓跋恂拨弄着玩，口里的语气却淡淡的：“都是本宫的孙儿辈，哪能不靠近？”

“两年前，大哥送我去代郡温泉养病，就是在当时候，”冯滢垂着头，因为讲起耻辱的旧事而神采泛红，可目光中却没有涓滴柔情，“不过是一个生得漂亮些的侍卫罢了，并没甚么特别。我也晓得，是因为看管代郡温泉的将军，命他来顾问冯家的蜜斯，他才对我那么体贴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