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碧色十香（二）[第1页/共3页]

人已经走到门口，拓跋宏又抬手，像要抓住她一角衣裙，口中的话直冲出来：“等等！”冯妙立即站住，顺服地回身：“皇上另有甚么叮咛？”

刚才听着卢清然自夸自赞的宫嫔娘子，这会儿都暴露讽刺神采，只是看着高太妃的神采也不大好，才没敢笑出声来。实在装殓一贯只用素白绢子，至于染了色的绢子，本来是并不忌讳的。这些贵族蜜斯从没机遇筹办丧事，天然也没体例晓得得那么清楚，被冯妙这么一说，生生坐实了卢清然在太妃寿宴上失礼不敬。

高照容穿一件浅烟色直罗对裁上裳，配一条湖蓝色云锦暗纹直裙，素雅出尘。刚向太妃盈盈地行了礼，袁缨月就赞了一句：“本来姐姐挑了这匹浅烟色的直罗，这类色彩最不轻易穿得都雅，在姐姐身上，倒是如何看都好。”高照容受惯了别人的夸奖，也不推让，只说了一句：“袁mm明天穿得也好，头上这支白玉福禄簪，既应景，又风雅。”

卢清然瞥见高照容抢了风头，心中早已不快，这会恰好得着机遇，举起半边衣袖夸耀：“恰是呢，那天尚工局送布模样来，这匹碧色十香绢正合我的情意，就留下了。”王琬更加不开口地连连赞叹。

“皇上才没事理，如何只说嫔妾，”冯妙责怪着推他，“皇上这一换，比嫔妾还促狭。”眼波流转间，容光活泼曼妙。凭这一言一笑，冯妙已经明白，拓跋宏对卢清然并无多少好感，只不过为了表示对汉族王谢的虐待，面上不好对她们过分苛责。

高照容遥遥地向她举了一下酒杯，算是闻声了，却没接她的话。直罗和轻罗很附近，高照容又生得妖娆斑斓，把这料子更加烘托得精美绝伦。

冯妙又转向高照容嘉奖到：“高姐姐这身直罗衣料，真是都雅。那天尚工局的宫女来华音殿时，我瞥见布模样里另有两匹轻罗，跟高姐姐身上的直罗差未几。我一贯怕冷，就没挑这类轻浮的料子。这类纯蚕丝织成的料子，不但穿戴舒畅，还能保养皮肤和头发呢，难怪几天不见，高姐姐的容色更加光彩照人了。”

可这统统，远比不上予星偶然间听来的另一个动静，更让冯妙上心。

第二天申时三刻，冯妙还是到崇光宫外殿磨墨添香。拓跋宏手里握着卷书，却不看，只盯着冯妙瞧，看她把香料放进研钵里磨碎，再用小勺投进喜鹊缠枝香炉里，

冯妙被那清脆声响一惊，立即从他怀中站起，低头就要出去。因为拓跋瑶自戕，仿佛就在这里，他曾经生生折断了她一根小指，现在一想起来，那直入五脏六腑的痛，还非常清楚。

冯妙双手捧着一碗杏仁豆腐，怯怯地说：“绢料挺括易染色，本来是极好的，但是以往却很少送到宫里来，因为绢有一种特别的用处，怕犯了朱紫的忌讳。”她偷偷看一眼高太妃，俄然惶恐地就要跪下：“太妃娘娘，请恕嫔妾偶然，本来不该在明天如许的日子，提及这件事。太妃娘娘万福万寿，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心中不快。”

冯秒用心等着她们说得差未几，才欲言又止地说：“这衣裳，的确都雅，只不过……明天穿，恐怕不大合适吧。”

卢清然正在兴头上，闻声这话那里肯依，非要冯妙说出个启事来。

拓跋宏收回一声轻哂，手里捏着的一根笔管，“啪”一声脆响便折断了。他俄然说：“你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