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第2页/共4页]
他一摆衣袖,暴露左手上缠绕的一串佛珠来。是我的错觉么?为甚么我有个直觉那串佛珠就是我在分开前送给他的新年礼品?我定定地看着金狮子座上的他,间隔虽远,却还是能看到他的淡定安闲,不由叹口气。
“你返来了?”
又来到这个“五年一大会”的大会场。明天巡行的那两尊四五米高的佛像现在应当在城中某个庙里。会场里人声鼎沸,大师都是席地而坐。高高的会台上有个金灿灿的狮子座,上铺金线织就的锦褥,在艳阳下刺眼地闪着金光。
第二天那群波斯人就解缆去长安了,我不是波斯人也不是祆教徒,天然不能再在祆教礼拜堂混吃混住。我筹算先逛逛,趁便找一下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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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哼两声,眼睛盯着他左腕上的佛珠,已经磨得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了,好几颗珠子出缺口。“都旧了,还戴着啊。”
“不会。”
一股莫名的酸直冲鼻子,我必定感冒了。
“如何了?不熟谙我了?”右臂向我伸出,刚要碰上肩,却又打个转,缩了归去。本来盯着我的眼,闪了几下,略恰好头,沉下视线。刹时却又再次伸手,抓过我的右手:“手如何了?”
看他当众宣讲“空”理,他果然从小乘改宗到大乘了,并且不吝跟龟兹的传统小乘权势斗争,主动弘扬大乘。的确在他十几年的尽力之下,龟兹几近全部改信了大乘。但是,他不会晓得,等他分开龟兹并今后不再回,他在龟兹建立起来的大乘上风便敏捷式微,小乘又重新昌隆,直到龟兹回鹘化,全部强迫改信伊斯兰教为止。大乘佛教在龟兹,只因他一人而盛,真如昙花。
白纯等罗什坐定了,才带着众贵族盘坐在金师子座下首的地毯上。罗什开口了,用的是吐火罗语,我想是因为对着大众宣讲,梵文提高率不高。他的声音跟十三岁时比拟,去掉了稚气,添了更多成熟,温润动听地熨着听众每一根神经。他先有几句收场白,简短而恭谦,让统统人听着都很舒畅。他的演讲技能又长进了,想必这些年他说了很多次法。
感遭到我留步,他转头,瞥见我正盯着他牵着我的手。俄然认识到甚么,他吃紧罢休,脸上浮出我熟谙的红晕。他低垂着眼,轻声说:“弗沙提婆说你是仙女……”他又抬眼看我,浅灰的眼波活动,纯洁清澈。
“罗什,我如何看不见你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我的右手心,明天倒地时撑了一下,被小石子划破了。肘部也磨破一层皮,不过藏在衣服里,内里看不出来受伤。直到昨早晨住进波斯人的礼拜堂,才简朴措置了一下。现在,有点肿。没有消炎药的当代,破感冒也能要性命。实在不可,我就只能回21世纪去……
“不管如何,你返来就好……”
罗什,这两天我老是围着你转,却老是走不到你身边。我也只能像那些眼里闪红心的女人一样,远远地望着你么?讲经啊,此次我不再逃了,你能瞥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