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临终日子[第2页/共3页]
客岁本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由感慨,她真的嫁了个好丈夫。听父亲说,这门亲是她本身选的。阿谁男人固然只是品级不高的官吏,却为人朴重仁慈,对她至心以待,发誓毫不纳妾。她这么夸姣的女孩,的确应当有个好男人配她。容晴容雨交托给她,我和父亲都放心。
她坐着马车拜别时,我一向怔怔地看着。对她,内心始终有丝酸涩。我没有爸妈的勇气,突破时空停滞,英勇地去牵她的手,只能看着马车越驰越远。
道恒点头感喟:“唉,前人有言:‘益我货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若逼我太过,也只能如此了。”
“光阴无多了,这《大品般若》还未校订完,总得要做完才好。”他对我暖和地浅笑,又转头问僧肇:“校完了么?”
僧肇惊奇地抬眼看我,我从速改口:“师尊,你如何还在译经!你现在该歇息!”
夏季的落日下,蝉身躁鸣,几缕冷风拂过,挥不去我的失落。这一别,便再无能够相见。长安没几年又会堕入人间天国的惨况。我本来想提示络秀,但是当今的中原大地,有甚么处所是真正安然的?
大火熊熊燃烧,刹时淹没火堆上的躯体。三千和尚盘腿念佛,异化着压抑的抽泣声。姚兴眼睛红肿,被太子姚泓搀扶着。
我一怔,随即豁然。她现在二十一岁,在这个期间,的确已为人母了。但是,为何听到她有了孩子,我的心会有点疼?
“还好。”她的脸颊飞过红晕,头低下,暴露玉琢般的颈项。清脆的声声响起,“夫家对我很好,我已有一儿了……”
僧众们听了盘耶它罗的话,围着那根舌头,全部跪下。哭声震惊,地动山摇。松风哭泣,如泣如诉。
即于清闲园依本国法以火焚尸,薪灭形碎,唯舌不灰。后本国沙门来云:“罗什所谙,十不出一。”
我有丝伤感。她不叫我“小什”,而是如许一本端庄地叫“道标师父”。渐渐踱步到她身边,笑着看她:“络秀,四年未见,你可好?”
他环顾房间,眼神庞大,缓缓点头。
“你放心。容晴容雨是我从小带大,今后毫不虐待他们。”她神情变得严厉,慎重向我发誓。然后,对着我柔声欣喜,“法师吉人天相,佛祖会保佑他的。”
今西安户县圭峰北麓草堂寺,便是当时鸠摩罗什主持翻译佛经的场合。寺内有鸠摩罗什舍利塔,为安设鸠摩罗什舍利之地。
姚秦弘始十一年八月二旬日,国师鸠摩罗什卒于长安。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诀别的味道。僧众中有人忍不住抽泣,哽咽着喊:“师尊!”
他的译文,大部分传播到了21世纪,少部分佚失。
“要不是你,我也没法拜在师尊门下。这四年,从师尊处学来的,比我前三十年学到的还要多。”他叹口气,朴拙地对我说,“感谢你,道标!”
“爸,另有别的要带么?”我将装满父母四十多年情缘的木盒放进背包,轻声问他。
是个熟谙的声音,我感喟,转头。看着林荫道上飞奔过来的滚圆身躯。四年不见,他比皮球还圆了。
“道恒,陛下还在逼你出家么?”
“如果陛下还要逼你,你藏匿山林吧。”我隐晦地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