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深夜灵堂[第3页/共3页]

皇贵妃站在棺椁一旁、司仪内监站在牌位旁，其他诸人都是跪着的。司仪内监说了些赞美慎妃平生的话、又说了些皇上和皇贵妃对她的厚恩，仿佛是把皇贵妃放在了皇后的位置上。一番烦复有趣的话罢了，司仪内监向皇贵妃施了一礼退下了。皇贵妃到跪在霍小燕身后不远处的琉璃身边，拿了几张纸钱，添在了铜炉里。

走了好长的路才到了中后宫里，容菀汐并未先去坤宁宫，而是先去漪澜宫给皇贵妃存候。因着皇上在寝房里，皇贵妃只是在中厅里见了她和霍小燕，随便体贴了霍小燕几句，便让她们先去坤宁宫。说等奉侍皇上用了药，随后便跟上。

此时命妇们都跪着，长乐侯妃直接叩首于地，道了声“恭送娘娘”，此礼之大，已然超越了给皇贵妃之礼。但这些个命妇，哪一个不是见风使舵的？见此，也不感觉有多不铛铛，而是跟着赵氏叩首道：“恭送娘娘……”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然过了戌时四刻。天气已黑，门开着，冷风瑟瑟，使得这灵堂里，更添了多少阴沉氛围。

从北宫门步入未央宫，未央宫里统统如旧，并未因为慎妃的死，而有甚么阖宫惨白之景。倘若以皇后之位薨逝，那定是满宫素缟，恍若冬雪之境。但是此时的慎妃，却只要那么孤零零的一间灵堂，位于她糊口了大半辈子的坤宁宫。

坤宁宫里的灵堂安插得还算规整，素白的灵堂，端雅的楠木棺，使得人一进入此中，便不由得生出些许持重压抑之感。皇后棺椁旁，只跪着她的贴身侍婢琉璃。琉璃一身白，头上的伤口未及措置，已经结了一层血痂，在铜盆儿里火焰的炙烤下，更显得有些刺目。

容菀汐这个做儿媳的，向皇贵妃施礼多大的礼都是应当，天然也跟着这些命妇们一起，行了顿首大礼。只是目光瞥见一旁的棺椁，不免感觉有些悲惨。不管是深宫里、还是这世道上，拜高踩低，向来如是。

琉璃缓缓地往铜盆儿里添纸钱，低低哭泣着，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倒是个相称忠心的主子。

永巷秋风冷，许是穿得少了，走在此中，容菀汐但觉冷风入骨入心，如何暖也暖不起来。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微小地落在未央宫里的朱墙碧瓦上，远远抵不过这铺天盖地蔓下来的暗中。

琉璃低低的哭泣在这温馨的灵堂里断断续续地传来，竟是将这位于未央宫里的灵堂，哭出了荒山野岭孤坟一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