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第3页/共4页]

延福殿大殿上，衣香鬓影。妃嫔们身边坐着尚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猎奇地看向右下首坐着的耶律奥耶。

林美人从速将六公主拽了返来：“阿敏莫要烦四主主。”

“爹爹此言，连婆婆都大吃一惊，让他下跪向文宣王请罪，现在还跪着呢。”六娘黯然道：“我也不明白爹爹为何有此设法，更不明白我一个女儿家，就算入了宫，又能帮他些甚么。如许的大事，比国事还大的事，就算是太后娘娘那般高贵，又岂能窜改一二？”

两人联袂去了阁房床边的案几前。九娘坐在绣墩上,拿起案上的金银平脱花鸟纹铜镜斜斜照着本身,铜镜内模糊能见身后六娘的安静面庞。

九娘一惊，手中铜镜差点滑脱。两姐妹屏息了一会儿，九娘伸脱手，握住了六娘的。

赵栩此人，竟如此短长！祖父临行再三交代，能嫁给大赵天子为妃天然也好，但若嫁给吴王或燕王任何一个，更加上佳，最好的，莫过于嫁给今后的皇太子。耶律奥野的眼中迸出异彩。却听赵栩淡然道：“不过，公主想嫁的，只要那一人罢了，你为何不极力而为，反而故弄玄虚，白白给别人做嫁衣裳？”

六娘眼泪扑簌扑簌下来，点头道：“我不肯意！阿妧，我不想！”在田庄她亲眼所见，赵栩眼里内心全然只要阿妧一个，她如果被安排嫁给赵栩，那算甚么？就算阿妧嫁给了陈太初，她也一样感觉别扭之极，仍然会对阿妧充满了惭愧之情。

九娘捧起她的手，轻抚着：“六姐，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二伯所愿固好，谈何轻易？宫中波诡云谲，你千万谨慎，常写信给我。之前娘娘说过，能够让我陪你两年的，你记得求求娘娘。如果阿妧能陪陪你，婆婆和你娘也会放心一些。”

耶律奥野一怔，脱口而出道：“你如何——！”

六公主年纪还小，侧过身拉着赵浅予的袖子轻声问道：“四姐，她真的是契丹人吗？如何穿戴我们的褙子？”

见赵栩给皇后见了礼，高太后笑道：“六郎，来见见越国公主。”

“大赵宗室，亲王郡王国私有爵位者近千人，十五至三十岁，未娶者七十九人。若真要联婚，宗正寺可画图造册供朝廷所需。”赵栩举起酒盏，朝耶律奥野浅笑道：“可惜契丹想要联婚的，恐怕只要三人罢了。”

六娘想了想：“爹爹说横渠先生即将被朝廷封为先贤张子，奉祀孔庙。各国子监、书院，都要将张子著作列入必学的讲义。又说大赵建国以来，濂溪先生等人承儒学，开理学。眼下横渠先生的关学也将流行于世。大赵虽有儒家天下之名，可仿佛诸子百家，纷繁扰扰。日子久了，恐怕先祖的儒学正统会被摒弃一旁。他身为孟家先人，自幼就立愿将先祖之说发扬光大。现在已至不惑，还一无所成，心急如焚。本日蒙娘娘和官家爱好，我如故意助他一臂之力，定能成全他的心愿。”

“公主，契丹耶律氏宗室中，封公主者十七人，适婚配者七人，以公主您的身份最为贵重，年纪也最长。和亲一事，不管如何都轮不到公主您。并且，公主所习的大赵礼节书画，都是我三叔所授。”赵栩转头轻声道：“公主万里迢迢，前来汴京，只为我三叔一人罢了。我可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