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第3页/共4页]

绿绮阁的灯，直亮到了五更天。

赵浅予笑道：“天然是真的。你觉得契丹人都是膀阔腰圆眼睛细细嘴巴大大？契丹国主一贯敬慕我大赵文明礼节，传闻在上京的宫里，很多妃嫔都爱穿褙子呢。”

“先祖孟子，虽为贤人，但是和至圣文宣王比——”九娘道：“固然前朝昌黎先生推许先祖为儒家正统，蜀主孟昶将《孟子》列入石刻十一经中，百年来官方也多学《孟子》。但是历代科举，从未有将《孟子》列入此中的。”更不消说亚圣如许的名头，谁敢给谁能给？。

“六姐”，九娘叹道：“阿妧妄自猜想，二伯为的恐怕不但是先祖立名，更加了人间万民。五百年来，历代独尊孔子，皆为礼治也。重礼法，方能恪守君臣之道，父子之道，伉俪之道。到了我朝太-祖，才开端真正德治天下，福田院、医药局、慈幼局乃至义庄，都是本朝始创。”

九娘点头道：“难，现在这汴都城，可不已经是文宣王所想的天下大同？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养，路无饥号声，夜无闭户门。但是先祖孟轲虽为儒家正统，却对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历代帝王都自认天命所归，谁能容忍这个呢？更何况，先祖曾书：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她苦笑起来。

赵栩笑着拱手道：“公主这身中原女子的褙子，我竟觉得是哪位宗室贵女来陪娘娘赏花玩耍的。”

六娘眼泪扑簌扑簌下来，点头道：“我不肯意！阿妧，我不想！”在田庄她亲眼所见，赵栩眼里内心全然只要阿妧一个，她如果被安排嫁给赵栩，那算甚么？就算阿妧嫁给了陈太初，她也一样感觉别扭之极，仍然会对阿妧充满了惭愧之情。

耶律奥野见她和赵栩非常肖似，笑道：“多谢淑慧公主指导。”

耶律奥野离席而起：“谢娘娘，昨夜奥野和殿下在长春殿见过一面。殿下仪容之美，奥野平生未见。”

“我来！我来指教！”赵浅予早就传闻太后成心要把这个野公主塞给自家哥哥，一百二十个不甘心，见她这么搭话，立即起家冲了上去。陈德妃那里按得住她？

“爹爹此言，连婆婆都大吃一惊，让他下跪向文宣王请罪，现在还跪着呢。”六娘黯然道：“我也不明白爹爹为何有此设法，更不明白我一个女儿家，就算入了宫，又能帮他些甚么。如许的大事，比国事还大的事，就算是太后娘娘那般高贵，又岂能窜改一二？”

九娘强笑着点头道：“好，我记下了。你做掌籍是功德，娘娘是至心照拂你，在慈宁殿必定不会有事。万一今后真的嫁给了——”九娘只感觉口齿黏糊，竟然吐不出那两个字。

耶律奥野一怔，脱口而出道：“你如何——！”

耶律奥野看着劈面赵浅予虎视眈眈地瞪着本身，笑着偏过身子喊赵栩：“燕王殿下？”

“两位小娘子，用一些宵夜吧。”外间传来金盏的声音。

林美人从速将六公主拽了返来：“阿敏莫要烦四主主。”

六娘松开右手，掌心已密密麻麻排着一列玳瑁梳的梳齿陈迹，入肉甚深。齿痕发白，整整齐齐。

延福殿大殿上，衣香鬓影。妃嫔们身边坐着尚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猎奇地看向右下首坐着的耶律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