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第2页/共4页]

“先祖孟子，虽为贤人，但是和至圣文宣王比——”九娘道：“固然前朝昌黎先生推许先祖为儒家正统，蜀主孟昶将《孟子》列入石刻十一经中，百年来官方也多学《孟子》。但是历代科举，从未有将《孟子》列入此中的。”更不消说亚圣如许的名头，谁敢给谁能给？。

九娘皱起眉：“但是你入宫后如果还是婆婆说的那样,二伯的宦途恐难寸进,他如何会难堪二婶？”

九娘一惊，手中铜镜差点滑脱。两姐妹屏息了一会儿，九娘伸脱手，握住了六娘的。

九娘点头道：“难，现在这汴都城，可不已经是文宣王所想的天下大同？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养，路无饥号声，夜无闭户门。但是先祖孟轲虽为儒家正统，却对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历代帝王都自认天命所归，谁能容忍这个呢？更何况，先祖曾书：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她苦笑起来。

六娘迷惑道：“以是我爹爹才感觉可推行先祖之道？”

六公主年纪还小，侧过身拉着赵浅予的袖子轻声问道：“四姐，她真的是契丹人吗？如何穿戴我们的褙子？”

“两位小娘子，用一些宵夜吧。”外间传来金盏的声音。

“我来！我来指教！”赵浅予早就传闻太后成心要把这个野公主塞给自家哥哥，一百二十个不甘心，见她这么搭话，立即起家冲了上去。陈德妃那里按得住她？

六娘拿起玳瑁梳，从上往下一梳到底：“爹爹说他都明白，乃至四郎五郎今后就算科考入仕，也难有成绩。”她侧头看了看铜镜里的九娘：“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六娘眼泪扑簌扑簌下来，点头道：“我不肯意！阿妧，我不想！”在田庄她亲眼所见，赵栩眼里内心全然只要阿妧一个，她如果被安排嫁给赵栩，那算甚么？就算阿妧嫁给了陈太初，她也一样感觉别扭之极，仍然会对阿妧充满了惭愧之情。

“本朝以孝、仁治天下，并不似前朝那般恪守古礼。”九娘说道：“士农工商，也不像前朝那般贵贱清楚。门阀世家，阔别朝政。二府相公们共治天下，乃至无二府印章，百官可不从圣旨。二伯怕是感觉，当下是弘扬先祖之道最好的机遇。若六姐你入宫，他日定能影响君王，尊崇先祖。”

耶律奥野万福道：“还请殿下指教，奥野这福礼学得可对？”

赵浅予笑道：“天然是真的。你觉得契丹人都是膀阔腰圆眼睛细细嘴巴大大？契丹国主一贯敬慕我大赵文明礼节，传闻在上京的宫里，很多妃嫔都爱穿褙子呢。”

林美人从速将六公主拽了返来：“阿敏莫要烦四主主。”

“如何了，六姐？”

九娘想起吕氏的面色,内心也发酸：“二婶最是心疼你的。婆婆如何说？”

见赵栩给皇后见了礼，高太后笑道：“六郎，来见见越国公主。”

陈德妃抿唇笑着悄悄拍了拍赵浅予的手。想起从景辉阁吴婕妤那边传出来的谎言，她的笑容垂垂收了起来，面前这位公主明艳照人，可看起来起码二十五六岁了，如何能够和十七岁的六郎联婚！嫁给官家还差未几！但是太火线才俄然驾到，无风不起浪，陈德妃内心忐忑，担忧地往殿外看去。

“爹爹此言，连婆婆都大吃一惊，让他下跪向文宣王请罪，现在还跪着呢。”六娘黯然道：“我也不明白爹爹为何有此设法，更不明白我一个女儿家，就算入了宫，又能帮他些甚么。如许的大事，比国事还大的事，就算是太后娘娘那般高贵，又岂能窜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