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第3页/共4页]

真是不幸。四娘展开眼，烛火也暗了下去。她叹了口气，眼角也有些潮湿。固然苏昕向来看不上她，也总好过九娘那样完整不在乎她，老是一副反面她计算的神情，狷介孤傲明显刻在骨子里，还要假装姐妹情深。听宫女们说苏昕是被掐死的，真是可骇。她给程之才的五石散怕是给多了，看起来很肥胖的程之才竟然掐得死苏昕？四娘忍不住悄悄摸了摸本身的脖子，打了个寒噤，如果换成九娘出事，林姨娘大抵要哭死了，另有赵栩和陈太初又会如何？

“找错了？”门口响起九娘冰冷的声音：“你本来让程之才来找我的是不是？”

四娘脸一红，晓得对方内心大抵味抱怨本身浮滑傲慢不知分寸，沉默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她们在窗下长案上留了烛火,点了安眠香，退了出去。屋内寂然无声。不知为何她背上有些发寒，疾步走到门口，侧耳聆听了一会儿。院子里是有内侍来回的脚步声，隔着门缝，也能见到外头的灯笼光。她轻手重脚地走到案前，看着烛光盈盈，想了想，还是没有吹灭蜡烛，又轻手重脚地上了床。

门也怦地被甚么重物撞开了。四娘尖叫起来：“来人——来人——来人啊！”

夜里的静华寺方寸院里，虫鸣声不断。

她如何能够健忘！她白白吃了耳光，还被禁足，还不能再去女学。她们早就是仇敌！就算是现在，就算程之才在，她又没扯谎！她可不会傻得让程之才晓得她的筹算，娘舅的人也绝对不会出售她。九娘又能拿她如何样！

窗下的烛火忽地摇了几摇。四娘悚然一惊，缩了缩，仔谛听，院子里方才的值夜人走动的脚步声也没了，屋里静得可骇。

“不是我！是程之才，是程之才！”

四娘摸了摸胸口的长发,站了起来：“招魂的法事？”

窗口传来一声感喟，很沙哑。

“我是讨厌你！不可吗？你孟妧老是对的，甚么都是你应得的，甚么都有人想着你，凭甚么？就因为你会说话会假装贤德？因为你多读几本书？因为你会讨婆婆讨先生们的欢心？以是就连纸笔也要比我多领一些？明显不公允，大家却说我是谨慎眼？明显你也有见不得人的私心，却哄得陈太初和赵栩神魂倒置，还假装冰清玉洁，还骗我们说甚么你一个都不会嫁？你除了长得都雅，又有甚么配得上所获得的统统？”四娘讽刺道：“如何，大家都得喜好你捧着你？还不答应我讨厌你？”

苏昕，你如果阴魂不散，你就去找九娘啊。谁让你是替她死的？四娘翻了个身，将被子拉上了一些。她只是要坏了九娘的闺誉，让她嫁不成陈太初罢了，可没想过害死谁。

四周还是沉寂无声，四娘咬着牙躲在被中想喊人，却牙齿格格颤栗，如何也出不了声。她不怕！她没想过害苏昕！她该去找九娘！

四娘挽起袖子，暴露玉臂叹了口气：“静华寺竟然也行这等神鬼之事。”她可不信。

窗子忽地缓缓开了半扇，烛火又摇了摇，灭了。四娘头皮一阵发麻。会是苏昕的灵魂吗？不不不，神鬼之说，报应之说，娘舅说过都是捉弄笨伯的把戏。可她身不由己，还是看向那窗口，立即呻-吟了一声，闭上了眼，蒙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