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第2页/共4页]

“找错了？”门口响起九娘冰冷的声音：“你本来让程之才来找我的是不是？”

四娘点头，不忿和肝火代替了惊骇惊吓。她有甚么可骇的！

宫女点了点头：“崇王殿下和越国公主都去昭华县君娘亲的住处等着了。您早点安息,有事唤我们。”

四娘叹了口气：“你说甚么就是甚么吧，我呢，不像六娘是要母范天下的，也不像七娘有个凶悍有钱的亲娘，她们天然无所谓，从小到大就被你那点小恩小惠拉拢民气。我可也不欠你甚么，我出痘，桂花院就只要你出过痘，你又是mm，天然应当来照顾姐姐。甚么善啊恶的，我可不管。”

四娘在床上翻来覆去，长长舒出口气。她没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就是为本身出气为本身筹算罢了。现在可惜的是程家和苏家完整翻脸，她恐怕不能嫁给程之才拿捏他一辈子了。想到程之才万一死在陈太初手中，陈太初起码也是放逐之罪。四娘不由展开眼，又翻了个身，看向那窗下的烛火，说不出的欣然若失，肉痛得还是那么短长。

窗口传来一声感喟，很沙哑。

窗子忽地缓缓开了半扇，烛火又摇了摇，灭了。四娘头皮一阵发麻。会是苏昕的灵魂吗？不不不，神鬼之说，报应之说，娘舅说过都是捉弄笨伯的把戏。可她身不由己，还是看向那窗口，立即呻-吟了一声，闭上了眼，蒙上了被子。

“敢做不敢认了？你不是恨我入骨吗？”九娘淡淡地问。

“娘子,彻夜大殿上正在给昭华县君做招魂*事，还请留在房内不要出门,免得冲撞了县君灵魂。”宫女出去柔声奉告四娘。

一个长发垂落的背影，月光下仿佛背对着她浮着，像挂在窗子上，又像是飘零着，那衣裳是苏昕本日去后山时穿的窄袖水清右衽短褙子，她不会记错的。

“他说是你。”

四娘狠狠攥着被角：“甚么为甚么！我又没有要他杀人！”

苏昕，你如果阴魂不散，你就去找九娘啊。谁让你是替她死的？四娘翻了个身，将被子拉上了一些。她只是要坏了九娘的闺誉，让她嫁不成陈太初罢了，可没想过害死谁。

四娘大惊失容，浑身颤抖得更短长。不！她不怕的，她没有要杀人，更没有关键苏昕的动机。她明显不惊骇的！

她如何能够健忘！她白白吃了耳光，还被禁足，还不能再去女学。她们早就是仇敌！就算是现在，就算程之才在，她又没扯谎！她可不会傻得让程之才晓得她的筹算，娘舅的人也绝对不会出售她。九娘又能拿她如何样！

窗口飘着的惜兰悄悄跳到地上，扮成程之才的小黄门也退了开来。九娘一步步走进房中，点亮了烛火。烛光里，她面无神采。

寺里的被褥沉重，是她熟谙的那股潮湿的感受，如何晾晒也没用，总感觉发霉了，□□在外的肌肤触碰到床单，就有黏糊糊的湿意，令她有些恶心。她刚被放逐到这里来时，天还很冷，每天都让女使和婆子捧着熏香炉熏，但是睡前熏得有少些香味，睡到半夜还是会感觉有冰山压在身上。厥后香很快就用完了，府里也不再送来，再厥后她渐渐也就麻痹了。

四娘吓得紧紧贴住墙，偷偷瞄一眼，更是魂飞魄散。那人瘦肥大小，身穿中衣，胸口插着一柄长剑，还在滴血，清楚是程之才的模样。他低头站着：“是你叫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