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第1页/共4页]
陈太初眼中厉芒闪过,双手渐渐握了起来。阿昕的事,怪他也好,打他也好,乃至要了他的命,他也心甘甘心。但辱及父亲,却不成!
赵栩冷冷垂首看了他半晌,才去看他脚边伸直着的老妪,看年纪已经六十不足,散开的白发披在脸上,看不清面庞,一样被捆着,嘴里塞着布,却一动也不动。
也有人说郡主和陈二郎早就情投意合,何如两家文武殊途,同为朝中重臣不肯联婚,郡主被另许别人才日渐蕉萃终究为了一个情字放手人寰,陈二郎宁肯舍弃宦途,这才有了本日之事,又引来世人唏嘘不已。
史氏一手捂嘴哭了起来,一手死死拉着丈夫的衣袖。
外间鼓乐齐鸣,内里一片沉寂。
“大——大郎?”阮婆婆渐渐醒转了过来,抬起手想摸摸赵元永。
程氏取过盖头,盖在了牌位上,哽咽着叮咛了九娘几句。外头的官媒来禀报:“姑爷进了正院了。郎君请娘子们畴昔呢。”
史氏含泪将苏昕的牌位交到九娘手里,对程氏说道:“你不要再骂阿姗了,她陪着老夫人是应当的,再说都是远亲的表姐妹,阿妧替阿昕拜堂也是一样的。”
赵栩蹲下身,扒开那白发,必定这老妪不是孟家的阮姨奶奶,有些绝望,再探了探阮婆婆的口鼻,将她口中布团也取了出来:“松绑吧。”
“在西边置物间里关着。殿下这边请。”
赵栩一扬眉,看到赵元永小脸上尽是要求,伸手敲了敲扶手:“嗯,婆婆放心,你和大郎没事了。”
克择官正要大声唱报时候,却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定王愣了半晌:“赵珏有了儿子?”
赵栩却想起了赵瑜最后说的那句:“瑶华宫阿谁处所不好,我娘最怕黑,最怕脏的……”
赵栩伸手将少年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对定王说道:“这是阮玉郎的儿子,赵元永,好不轻易从大名府抓返来的。”
“表舅!九娘有一事不明,请表舅指导!”九娘双手捧着盖了盖头的苏昕牌位,从屏风后大步而出。
催妆乐一响,陈家的先生和两位官媒上前念催妆诗,竭力驰念出热烈和喜气来。接过苏家的红封,个个都在心中叹了声可惜。
赵元永托起阮婆婆的头哭着低喊起来:“婆婆!婆婆!”
周遭有小娘子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太——初!陈太初!”平时总会暖和笑笑转头抱拳称谢的陈太初,却目不斜视地下了马。
赵栩点了点头:“皇城司都知一职举足轻重,这几天停朝,恐怕得十来天后才定得下来。我看他们也没少在太皇太后和娘娘跟前走动。入内内侍省也蠢蠢欲动。”
围观的世人垂垂静了下来,以美姿闻名汴京的陈二郎,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笑意,可那笑意,令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瑶华宫前几天走水后,因先帝突然驾崩,大内忙得团团转,只要十几个殿前司的禁军守在门口,还无人顾得上补葺一事。见到赵栩和定王来了,一向等着的殿前司天武卫批示立即迎了上去。
赵元永大喜:“婆婆!大郎在这里!”
苏瞩和史氏从速扶了他起来。苏瞩想要说几句,看着陈太初,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婆婆低声问赵元永:“这是那里?他们究竟是谁啊?”
他说他想看看他娘,现在应当看到了。
他沉下脸:“你归去转告你爹爹,君子一诺重令媛,他和张子厚,罕用这些手腕来谋算于我苏瞻,连阿昕如许逝去的女子都要操纵,有失陈青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