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第1页/共5页]
周雍今后仰了仰,惊惧万分:“你——你!”一手从速捂住了半边脸。
还没入夜,陈家的聘礼已经如流水一样抬入苏家。陈苏两家冥婚的动静刹时传遍了汴都城。
苏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出东华门,上马往百家巷奔驰。
“苏相是急着归去禁止这门婚事?”赵栩负手淡淡地问道。
陈太初旁若无人,走到棺前,将苏昕部下盖着的婚书也取了出来,悄悄拍了拍她冰冷肥胖见骨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很好,本来他还能为她身后做点事,能为她娘做点事。真好。阿昕,对不住,太初我就是这么自擅自利的小人,为了本身内心好过一些,顾不得你情不甘心了。
周雍抱着鼻青睐肿的脸问气得浑身颤栗的苏昉:“我念着两家已经定了亲,一片美意,情愿和你mm的牌位结婚,以她为原配嫡妻!可就算宰相家也不能平白摧辱我啊!”
“苏相两度拜相,天下人尽知苏郎才名和为国为民之心,又如何会因为这桩小小婚事看轻苏相?”赵栩点头道:“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苏相所忧为何?所惑为何?所惧为何?”
史氏喉间一甜,又吐了一口血,哑声道:“我家阿昕是清明净白走的——!”程氏和九娘从速让人催大夫过来。
周娘子挡在儿子面前:“我家三郎但是清明净白的,现在平白多了克妻的罪名不说,还没法科考!今后就算另娶了好人家的女儿,媳妇还要对你家闺女执妾礼!——”
身经百劫在心间,恩德两难断。
赵栩上前一步,轻声道:“苏相放心,爹爹临终前亲口赐婚孟九与六郎。御病院两位医官、孙安春、带御东西,皆可为证。太初和阿昕,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阿昕已逝,也不会再受半点委曲,因何原因娶她的牌位,何需提起?苏相何必多操这份心呢?”
苏瞻点头道:“殿下莫非健忘了?陈家和孟家早已议亲多年,在先帝跟前也陈情过。陈太初因惭愧而弃孟家不顾,无礼无信也,因怜悯而娶阿昕的牌位,岂不反而陷苏家于不义?”
二房告发!莫非当年他和高似的话,也是二房的人偷听了?当时候,书院里只要王璎的父亲,是九娘请来对外治丧的王家长辈。那些来拜祭的王氏族人,没有留下过夜的。苏瞻打了个寒噤。
周娘子吓得浑身一抖,哭道:“不不不!夫人啊,我周家小门小户,那里攀附得起郡主!先前不晓得朝廷要追封——”
***
苏瞻苦笑道:“臣现在已被比作王莽曹操,他日殿下事成,臣恐怕又是杨国忠韦温之流了。”
周娘子带着周雍的两个嫂子却当堂噗通跪在了史氏的脚下,大哭起来。方才回转灵堂的程氏皱起眉:“周娘子您这是——?”
“三郎!”周娘子顾不得腰间疼,从速上前抱着儿子大哭起来:“苏家仗势欺人太过!去开封府请官府断个明白也好!我家那里有错了?你家好好的闺女,怎会无缘无端死在深山里,为何分歧我家说清楚如何没的?”
他终究瞥见阿妧了,感受已隔了多年,乃至仿佛隔世。四日千里奔袭,前日在回京路上,他就已经得知先帝驾崩新帝即位一事。皇榜上不过几十个字,但六郎、父亲,那一夜必然惊涛骇浪非常凶恶,而他竟然不在!那一刻,贰心头沉痛,比蒙受苏昕之殇更重。他从山林间穿过,避开官道,绕开州里,躲开赵栩部下的追随。他谁也不想见,一句话也不想说,乃至想就此阔别尘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