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情思[第1页/共4页]

沈国公身材生硬，扯出一个难堪而不失规矩的浅笑：“是。臣会好好管束他的。”

如此又过了九日，到谢华琅离京一月整的这日朝晨，有人打马前来，踏破了观中近乎死寂的安宁。

“女郎脾气直率，人亦娇妍，”衡嘉望了一眼，含笑道：“确切有些相像。”

果不其然，又过了好些光阴，某天傍晚，衡嘉见他立在窗边，悄悄说：“枝枝走了二十一日了。”

衡嘉将那信封扯开，便见里边是张信纸，决计服了三折，极是松散。

武宁摆摆手，表示无碍，向他一礼，回身拜别。

前些光阴，门下省有官员出了疏漏，被天子冷脸当朝诘问，天威之下，两股战战，汗出如浆。

信上就一句话：谢家女郎去扬州玩了。

顾景阳蹙眉道：“快去。”

顾景阳惯于夙起，在观中漫步，路子此处瞥见时，俄然笑了。

顾景阳眉头微拧，算是接管了这个答案：“去泡壶茶来，要淡一些，枝枝不喜好太浓烈的味道。”

……

已经畴昔好久，连壶中茶都有些凉了。

顾景阳道：“游手好闲，玩物丧志。”

“朕闻声你同别人说话，”顾景阳抬眼道：“是枝枝来了吗？”

“本来如此。”衡嘉会心，谢道：“辛苦统领了。”

武宁用手指了指那信封。

另有武宁这奸滑小人！

道观清简，但是向来不乏人手，只北衙禁军，近处便有不下千人，衡嘉不敢迟延，亲去叮咛人探听此事，叫有了动静，马上返来传禀。

顾景阳端坐案前，案上绘了一半的山中冬雪图，原是昨日二人一起绘的，他正低垂了眼睫，神情冷酷，拿食指蘸取朱砂，用来染山间那轮红日。

他感慨一句，将那信纸展开，瞟了一眼，身材俄然僵住了。

到了第六日，衡嘉奉茶时，便见他正垂首看先前那副山中冬雪图，心中一突，正待退下，他却俄然道：“枝枝回京了吗？”

顾景阳道：“枝枝如何没有来？”

门下省两位侍中皆是老臣，跪地为部属请罪，皆被天子驳斥，颜面扫地，那官吏也被削职，贬谪他乡。

早已冷却的茶水与碎瓷迸溅到人身上，有种非常的痛苦，侍从们仓猝跪地，却无人敢作声。

他神情冷肃，淡淡道：“朕传闻沈国公世子往扬州去了？”

他没敢昂首，天然不知陛下现在是何神情，但只看他先前反应，也能猜度一二。

武宁悄悄点头。

顾景阳合上眼，有些哑忍的道：“出去。”

第二日晨间，顾景阳没有再提及谢华琅，衡嘉心中忐忑，更不敢主动开口，便如同先前谢华琅未曾呈现过的那些年代普通，度过了这一日。

沈国公想了想，肯定这事没有疏漏，点头道：“是。”

衡嘉回声道：“是。”

来人做羽士打扮，边幅极是漂亮，年事尚轻，模糊有些青涩，入内以后，见礼道：“皇叔。”

日头东升，渐趋渐高，日影落在窗棂上，有种静好的喧闹。

这些光阴以来，不但是顾景阳身边侍从战战兢兢，连朝臣们都能发觉到天子迩来心中不悦，较之畴前，更见端肃冷凝。

衡嘉心头微动，却见顾景阳回身去看他们，目光淡的像是春季的湖水，贰心下一慌，赶快垂下头，道：“许是女郎家中出了甚么事，奴婢叮咛人去刺探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