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青青子衿[第3页/共3页]

“你晓得甚么！”女子冷冷道, “你晓得眼下三娘子是不是被挟制！你冒然上前, 他们会不会杀了三娘子灭口！我家殿下和三娘子是一起出的京，现在三娘子却孤身一人，谁晓得产生了甚么！”

嘉语成心多看了七娘两眼，笑道：“光如一片水，影照两边人。”

嘉语：……

七娘只沉默听着，笑容一向都在，就是看不出多少喜气。约莫是忐忑吧，嘉语想，毕竟没见过几面，今后要平生一世。即便以望族女子的教养，也毕竟不过十七岁。搜肠刮肚想再找话头，七娘又幽幽说道：“我传闻金谷园里，有过一个叫绿珠的歌姬，姿容绝世。”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足足一刻钟的寂静畴昔，方才慌作一团，抽泣，叫唤，驰驱，怒骂与喝斥。

多年以后，嘉语还听周乐提及，说现在独孤如愿是洛阳第一美女人了，出门打个猎，风吹偏了帽子，竟然被全城效仿。就晓得这货实在是有点不平气。当时发笑。

谁也没有出声，谁都没有动……统统人都傻了——约莫开天辟地以来，也没有人想过会出如许的不测——崔家娘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个儿家里，竟然被……劫走了。

这时候时近傍晚，天气凄清。

“甚么七娘子八娘子，小娘子这话，我却不懂。”

然后她让她吹的那支曲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我不来找你，你就忍心今后与我断绝消息么？

金声清锐，穿破暮霭重重。

诗倒平常, 含义却隽永。崔家几个都是聪明人, 那里听不出来。九娘捂嘴只笑，十二娘忙着挤眉弄眼，七娘素手抓住镜子，却咬唇叹了口气。嘉语这时候早神游天外, 想着世上哪有这么像的人。

好想改正他手里拿的只是把打鸟的弹弓！

或许是没有机遇，或许是说了也没有人理睬，或许……

一行人都没有发觉, 有人在人群里遥遥看着她们, 是一男一女, 那少年急得跳脚：“为甚么不让我喊……”

她说：“烦请三娘子为我吹一段《子衿》。”

听完俗讲，嘉语和崔家姐妹打道回府。

又说道：“我幼时，家里曾经收留过一个老妪，很老很老了，皱纹爬在脸上，就和蜘蛛网一样，但是身材还轻巧苗条。她说她曾经是金谷园中歌姬，曾经师从绿珠——三娘子，你会吹笛吗？”

嘉语定定神，扬声道：“郎君有礼！”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天气由惨青垂垂转为乌蓝。

“女人要往那里去？”嘉语翻身上马，姜娘拉住了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