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永宁寺塔[第1页/共6页]

嘉语也头痛宫姨娘，只是在贺兰袖面前不肯落了气势，回应道：“有表姐在侧，以表姐机巧，想必足以承欢。”

天子点头：“这不是天子的死法。”

倒是正正能做萧阮的贤浑家。嘉语不无含酸地想。何如一样米养百样人，她是明显晓得，只是做不出来。

当时候她没杀过人，她连鸡都没有杀过。她战战兢兢，一小我走在深夜的通天塔里，走在天国变的壁画中，几近觉得本身就在天国——当时候她还不晓得，天国不是最可骇的，向来都不是。

当时候贺兰已经和萧阮在一起。更精确地说，那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嘉语不清楚来龙去脉，猜测该是洛阳岌岌可危之时，贺兰帮萧阮拿到兵符。萧阮在军中原就有根底，又有天子令在手，天然不难一呼百应。是有萧阮与元昭叙的里应外合，才有洛阳城一朝沦陷。

大红僧衣，衣上团团，是金光闪闪绣的卍字纹。

天众色美，龙众取水，修罗好战而多疑，而夜叉勇健。乾达婆漂渺，迦楼罗头顶快意珠，展开金翅，足以覆天盖地，它以毒龙为食，光临终时，诸龙吐毒，因而高低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肉身烧尽，只余一心，青如琉璃色。

第五层是天龙八部听佛证道。

代替的守兵看着两个踉跄远去的背影，把枪往地上一顿，笑着说，“昔日里吃了亏，就算讨不返来，也要聒噪几句，今儿到温馨。”

嘉语的侍婢“茯苓”一向没有返来，嘉语支了半夏去找，半夏又一去不返，嘉言分了紫株给她用，趁便埋汰几句，嘉语只是不吭声。

贺兰袖斜睨嘉语一眼，嘉语明白她的意义：你看，你救她这么多次，她可不念你的好。

倒是可贵地聪明了一回。

太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一个随口应：“可不是，那些会卖乖弄巧的，要入了朱紫的眼，没准能一步登天，不过兄弟啊——”

忽听得身后有人干咳一声。

接着黑衣黑马黑幡的招魂使者，又有秦广王判案图，亡人渡河图，五官王举秤量罪图，最后轮转王讯断图，再以后是六道循环，就走完四层浮图了。朱紫夙来出行以骑马坐车居多，要不是因着太后与天子在此，怕是要走一层，歇一层，饶是如此，到四层走完，也有些喘，只是咬牙硬撑。

朱紫们按身份、职位、受宠程度各就各位，各自酬酢、见礼不提。

——不晓得畴前她来登塔观礼的时候，穿戴的都是甚么, 嘉语内心一闪而过的动机。

便是活过来，也再没人救得了她，如果她公然手刃天子的话。

再往前，是龙树菩萨，观音菩萨，常悲菩萨，陀罗尼菩萨，金刚藏菩萨，画像栩栩，各有姿势。

始平王及家眷在西边配房。嘉言往门口张望了几次, 到瞧见昭熙的衣角，又扭头看窗外。贺兰袖抿嘴一笑。嘉语和昭熙进了屋, 顺次给始平王、始平王妃见礼, 嘉言和贺兰袖起家遁藏。

“公主殿下！”声音是熟的，称呼却别扭——嘉语嗔道：“谢姐姐打趣我！”

“让三娘送陛下最后一程，既是了了她的心愿，即便在陛下，想必也是佩服的。”贺兰袖想了想，又弥补说，“现在三娘，不过是比死人多一口气，没准出了这口气，反而能活过来呢？”

她没有回声。

又有拔舌，有蒸煮，有人被置于俎板之上，刀斧之下，横腰欲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