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舍不舍得[第1页/共3页]

嘉语猛地想起来：郑笑薇有个姑姑，少女时候极具隽誉，引来李家与卢家为求娶大打脱手……莫非就是她？之前只当她姓李，一径地往李姓美人里想，以是才不得其解。本来终究是归了李家，又守了寡。

这时候他全然忘了绝壁上的虎吼，波澜里的怒龙，以及藤蔓根处不断啃噬的鼠，他只感觉，蜂蜜落在舌尖的阿谁刹时，再甜美没有了。

又一枚果子吹落，滚到了双头鸟的身边，那是一枚玄色的果子，嘉语固然闻不到气味也猜得出必定不会苦涩适口。

“贪睡的头也这么感觉，”李夫人也微微一笑，“它想，这么好吃的香果，你却独吞了，不与我一共享用，我必然要抨击。”

只是……那和她有甚么干系？

或许只要萧阮的生母王夫人，才可堪对比罢。

如许美的一小我……何必卷入这等肮脏之事。

“莫非不是？”

“我想, 当今圣上应当也是传闻过的。”李夫人素手抚过壁画，熊熊烈火, “权力这类东西, 在父亲灭亡之前, 不会交到儿子手里；母子之间，想必也没有甚么分歧。”又转头看嘉语。

“但是当今圣上, 就将近成年了啊。”一声感喟, 锋利如图穷匕首，嘉语蓦地一惊。天子成年，意味着权力交代，如果天子要, 如果太后不罢休, 太后必定不肯罢休——能够看到这一点的人, 实在很多。

旅人不觉颤栗，抱紧了藤蔓，俄然又听到吱吱连声，倒是两只老鼠，正交互啃着藤蔓，旅人呼啸着，冒死动摇藤蔓，想要赶走老鼠，但是老鼠毫不害怕。就在这时候，有东西重新上掉下来。

李夫人再看了她一会儿，终究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姓郑。”

嘉语愣了愣，认识到李夫人说的“她”，该是周皇后。

“人生活着，上有猛虎，下有蛟龙，中有鼠辈噬咬，只要一点甜，换做公主，是舍得，还是舍不得？”李夫人问。

李夫人伸手，长袖稍稍褪去，手内心一枚铜匙，看得出有些年初了，光彩暗淡：“这把钥匙，能翻开周皇后的房门。”

只要周皇后了。

嘉语昂首时，李夫人的背影几近就要消逝在壁画绝顶。忙提了裙子追上去。

“夫人何故教我？”

嘉语现在能肯定，李夫人是想和她说说天子和太后之间的那点破事了——为甚么和她说，又谁叫她来？

陈年旧事，嘉语晓得得实在未几。她畴前在洛阳，也没有能入这些高门的眼，厥后世道动乱，就更无从传闻。以是她并不晓得李夫人何出此言，只在听到她说行三的时候，内心动了一下，想道：桃花林里，郑笑薇说的“三姑”，莫非就是她？

“我……和公主一样，也行三。”李夫人声音轻怯，像是有一点踌躇，或者羞怯，再低叹了一声，“并非成心相瞒，实在是，怕公主不屑……与我同游。”

李夫人低头看她的手，嘉语放手，李夫人前行数步，壁画上光影暗澹：那是一片荒漠，落叶纷繁，想是春季，一抹新月半残，照见地上的旅人风尘仆仆。

却应和道：“是很奇特啊。”

光影活动起来，悉悉索索，在李夫人的衣上。嘉语猛地回身，抓住她的衣袖：“不准走！”

“如果你不奉告我你是谁，我不会再跟着你走。”

李夫人凝眸看住她，淡金色的灯影又在她的眸子里活动起来。嘉语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