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与妻书》[第2页/共2页]

仕林淡然一笑，他明白，玲儿口中说着不在乎，可心中却非常在乎他的态度，他缓缓靠近玲儿，在她耳边轻语道：“若你们二人同时落水，我会救她。”

仕林一把拽住玲儿，似有些忐忑地问道：“你如何了？但是见我所书……”

莲儿如晤：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玲儿倚靠在仕林怀中，缓缓闭上眼睛，二人缓缓落座，便在这城头上，一同进入梦境。

“没有……只是……”玲儿闷着头，声若蚊蝇，眼底不经意出现泪花，“仕林哥哥，玲儿有一句话想问你……”

不知不觉间，笔迹填满了卷曲的黄纸，愈是写至开端，笔迹愈小，一里手信，透着仕林深沉思乡之情，也透着他对莲儿的惭愧。

忆昔钱塘月下，汝执一卷《金刚经》赠我，素绢裹墨香，字字皆摹汝掌心余温。余解腰间桃木印信，剖分阴阳，约以江山重整之日，再合此契。彼时西泠桥畔乌桕初红，汝垂首低语：“妾当守此木契，待君解甲归田。”余竟不知，此一别，便是永隔参商。

玲儿走后，仕林单独一人立在城楼之上，脚下是各处尸骨，唯有百十来个城中民夫，在清理疆场，埋葬那些忠骨亡魂。

一股稠密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他找来一张桌子，定着凌烈的北风，提笔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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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催人，纸短情长。此生负你三书六礼，来世愿作西子湖畔采莲舟，朝朝暮暮，载满船星辉，候你皓腕如月。

余本豪门墨客，蒙圣恩牧守一方。城破期近，满城白幡已备，稚童尚诵《孝经》。昨夜巡查城防，见三岁冲弱持木剑立于残垛，问其何为，答曰：“护我阿姊。”此情此景，余岂敢独生？莲儿聪明，必知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