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义释[第2页/共2页]

看了看四周，西门庆笑道：“当然，小弟转述这位哥哥的话，只取其粗心，话虽分歧，事理倒是一样的。”

此时宋江的脸上，但只见青一阵，红一阵。黄文炳这厮害本身屎里滚、尿里卧，若不杀他，如何出得了心头的一口恶气？但如果执意定要杀了此人，西门庆说的却极是有理，除了徒显自家气度狭小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听得西门庆诚掣的言语，黄文炳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听得这番言语，四下里一时候鸦雀无声。

西门庆略一思考，早已看破了宋江的诡谲脸孔，心中嘲笑着装模作样道：“公明哥哥，古时晋文公不诛伤宝马之野人，最后战阵当中，得其救了性命；齐桓公不计管仲射钩之旧怨，以之为相，得以威加诸侯，成绩霸业。哥哥号称及时雨，胸怀四海，莫非还容不下一个黄文炳吗？若哥哥不从，小弟只要跪恳！”说着，撩衣破步，就要上前拜倒。这恰是：

宋江用心怒了起来，嗔目扬眉，不睬戴宗。

前思后想，宋江还是一咬牙，暗想道：“罢罢罢！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宋江另有多少大事要做，岂可明天在这里乱了阵脚？不如且饶黄文炳这厮一命，一来显我的雅量，二来恰好卖给四泉兄弟一个面子，他感激我必深，此后有事，必得其死力！”

来到宋江面前，西门庆深深一揖，抱拳道：“公明哥哥，黄文炳黄通判固然大大的获咎了你，但平心而论，他是朝廷体制中人，见有人题写反诗，自当向上禀报，这恰是他的本份，足见其忠。我们梁山川泊，爱的是忠臣义士，杀的是贪吏赃官，本日哥哥若因一己私怨，一怒之下杀了黄文炳这等忠臣义士，岂不令天下晓事的豪杰豪杰们齿冷？黄文炳一家性命是小，伤了郓城及时雨的名头事大！是以小弟向哥哥讨个情――宁肯斩了小弟，不成绝了六合间的善念！”

黄文炳抬头看着朗朗彼苍，喃喃隧道：“故乡父老，亲也；朝廷律令，法也！亲法不成兼得，亦只要舍亲而就法！不然，人间天道安在？公理何存？”

穆家庄草厅之上，西门庆正娓娓道来：“江州众赃官，把这位通判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普通，便有那聪明的贼子心生一计，要让这位廉直的通判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