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河东》[第2页/共8页]

接下来的这一段，满是语重心长的慢板。就听月娘唱道：“就为你胡涂不明信奸佞，才落得孤家寡人困河东。欧阳方诓主争帅怎凭信，演兵场提早点卯可知内幕？窥奸计反遭责你不闻不问，负伤痛冲阵破敌反落叛名。岂止是我夫一人把命尽，你伤害了多少忠义之臣？罗元帅陈桥护你入宫禁，到老来反落得远贬边庭；鲁郑恩几番征南九国归宋，为选妃你佯醉令斩桃花宫；苗先生犯颜切谏莫伤忠信，不猜想遭猜忌屈死在乡林！多少人纵横疆场未伤命，现在却抱屈而死饮恨毕生。从古来承平总由将军定，为甚么不准将军见承平？即使是我辈不记冤和恨，又如何对儿孙讲解清楚？常言道臣有忠来君有义，君若无义害本身。象如许亲痛仇快民气冰冷，且看你享繁华家天下，将来又靠何人！”

但哀乐只是长久的前奏罢了。在那颓废的余音中，俄然有金鼓爆豆般响起，点钢刀对对，素缨枪双双，戏台上涌出一队挂孝精兵来，踩着鼓点儿分雁翅两下里排开，一个个精力抖擞，意气风发——三千呼延军睁大了泪眼，一样是精力陡振！

呼延军中又是一片痛骂声，但值得光荣的是，这回没有箭雨后随了。

呼延寿亭家将含泪离了御营，回家报丧。听到凶信，夫人罗氏和一对后代痛断肝肠。一时候，台上一家三口虚哭，台下三千呼延兵真哭，场面一片可操控的混乱。

赵匡胤道：“便由爱卿监刑，将呼延寿亭斩了，觉得为臣不忠者戒！”

戏台外呼延兵猛一声喝采，欢声高文，无数个声音大喊道：“打死昏君，替老主公报仇！”

就见水泊中梁山舰队摆布一分，由后边开出来两艘大木船，每只船都有二十丈长，十丈宽，上边铺以阔板。这两只船行驶到岸边弓箭不及处，然后靠在一起，抛了锚，又用缆绳四周拴牢，水面上就构成了一个二十丈见方的大木台。夏季的凌晨清爽无风，这个船台泛动于碧波当中，稳如盘石。

就在此关头时候，戏台大幕缓缓地拉上了。

呼延寿亭便唱道：“报国哪怕蒙冤恨，自古疆场埋忠魂。是非一时难辩白，百年以后有人评。”

韩滔便道：“大哥，呼延通说得有理，还请大哥收回成命吧！”

看月娘神采间另有些不天然，西门庆便握了她的手，正色道：“月娘，你别的不要多想，只要做到像常日里那样，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这三千呼延兵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当时梁山兵不血刃摧破劲敌，不必伤残性命，真是莫大的功德！”

月娘起家，手挽花翎神仙指路：“众将顿时齐激奋——”金鼓声同时昂扬，只不过这一次的鼓声中加上了呼延军军中呼应的军鼓，更显激昂雄浑。

话音未落，大台子中间就有梁山小喽啰竖起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下河东，笔迹刚毅矗立，倒是梁山头领圣手墨客萧让亲笔。

月娘手挽花翎，唱道：“二先行带领人马打头阵——”

欧阳方道：“昏君自毁长城，已经将呼延寿亭大人屈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