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民多气节[第2页/共2页]

西门庆和林冲相对感喟，他们晓得李小二固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这番态度的背后，却不晓得埋没了多少眼泪，多少心伤。当下三人都不说话，只是喝酒。

连尽三碗，酒壮怂人胆之下，李小二的神采终究活泛了些，西门庆便问道：“小二哥如何来到了这里？”

李小二感喟道：“自从草料场被一把火烧了，林教头杀伤了牢城营中的管营、差拨，另有东京来的两条性命，官司便日日追责起来。小人因为前时和林教头走得稠密，也被连累了出来，缉捕进官府，酷刑鞭挞，只要小人招认和林教头是翅膀。”

林冲不由得低声道：“李兄弟，这个倒是林冲扳连了你，我心下好生有愧！”

西门庆听了改容相敬道：“既是如此义气的兄弟，哪能站着说话？快快请来入坐。”

林冲听了大声喝采：“西门庆兄弟这番话，真说到林冲的内内心去！李兄弟，端起来，走一个！”

李小二固然是开过旅店的，但因为人穷，以是也是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向来没喝过如此的好酒。这时纵情喝了几碗酒，脸上也放出一层晕红的光来，但还是谦让道：“小人做的事，也只不过是尽本份罢了，却算不得甚么！”

林冲举碗一气饮干，叹道：“李兄弟休如此说。林冲知你赋性不恶，若非家贫势窘，焉肯走盗窃的下道儿？是以才出面保全了你，若非如此，沧州牢城营中，岂有我林冲的性命在？西门庆兄弟，当年李兄弟伉俪不但为林冲浆洗衣服，送汤送水，让流配他乡的我感遭到一丝人间的暖和，他们更到处把我的安危放在内心，及时看破了高太尉喽啰的诡计，并及时通风报信于我。若非如此，林冲的骸骨，也早烧化在草料场中多时了！李兄弟，你受我滴水之恩，却以涌泉相报，林冲心上，实感念你不尽，来！这里再敬你一碗！”

三人都喝干饮尽，相互会心之下，哈哈大笑。

向来民气反覆日，只因赃官剥削时。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李小二却笑着反安抚林冲：“林教头且休如此说，官府这般雷厉流行，也只不过是借端从小人身上压迫油水罢了，莫非他们真的是为朝廷秉公法律了？小人的浑家把旅店变卖了，倾家荡产之下，终究把小人从牢里捞了出来。”

说到这里时，李小二两眼含泪：“小人当时犯了小偷小摸的弊端，若被送到官府问罪，没有背景的小人免不了刺上金印流配他乡，一辈子也就这么毁了。林教头脱手救回了小人，无异于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小民气中，时候感念不尽！”

这时林冲早已离席而起，上前双手扶起李小二，问道：“我只说菜蔬里都是东京风味，本来是出于故交之手。小二哥，你不在沧州，如何却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