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守岁[第2页/共3页]

“嗯。”杨青月用筷子夹出一只圆溜溜的饺子，咬了一口，“味道也好。”

任知节看着这越活越像小孩儿的老头儿跟一只鸟辩论看得直乐，她笑了笑，又折回身去，案板上的面团方才揉匀，肉馅还未剁好，大锅里的水冒起一阵一阵的红色水汽，她银色的盔甲在暗淡的厨房中显得有些暗淡，偶尔闪过一道道银光。

任知节提着食盒，走太冷巷，踏过石板桥，湖泊上倒映着灯笼暖暖的红光，让人在夜中也能感遭到如同白天普通的喧闹，她拐过一道道院墙，终究走到了那幢偏僻的小院门前。

“新年欢愉。”她说。

轮到任栋时，任知节笑嘻嘻地说：“祝爷爷身材安健，年年十八。”

“我还觉得你要来的晚一些。”他说。

任栋哼了一声：“去去去，白叟家留不下你。”

小孩儿们头上的双环髻摇摇摆晃的，清脆的童声响起：“新年欢愉！”

她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他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吃完，灯笼的红光洒了一地，照得他脸上懒惰的笑意如同深夜中流淌入眼中的暖流，远处爆仗声模糊，她却恍若未闻，风悄悄吹过她脸颊旁的发丝，然后将杨青月擦着侧脸垂下的披发吹至他的肩后。

她走进院中，只见那棵银杏树上也挂了一盏红色灯笼，灯笼正下方便是那张石桌，杨青月一人坐在石桌前，长长的头发随便束在脑后，几缕碎发从鬓角落下，垂在肩头，他听得声响，便转过了脸，在瞥见站在门口一身银甲红袍的任知节后，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任知节一拍石桌：“好设法！”

下棋的老头呵呵笑了一声：“之前急着让知节嫁到长歌门的时候，也不见你如许说呀。”

她微微侧过脸，只瞥见杨青月微微翘起的薄唇，她点点头，说：“嗯。”

“如何会。”他笑着说，“逸飞陪我来用过晚餐。”

与之前的冷僻分歧，现在院墙外挂了两盏红色灯笼，照出了院门上那对春联。

几个小女孩儿相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视死如归地说：“知节姐姐做的年夜饭再难吃，我们也会吃下去的。”

四片唇瓣悄悄摩挲，一点点温度却从唇，燃烧到脸颊，再跟着俄然炸响的爆仗在脑中迸裂，她的手扯着对方的袖角，那片不幸的布料在她指间揉搅，如同她忽地跳上嗓子眼的心脏。

任知节的尾巴更翘了。

任知节在除夕当天早上，便拖了一只小胡凳，站在凳子上，将那副由醉酒以后的李白大大亲手写就的春联贴在了怀仁斋的半月拱门外。

贴了上去以后又怕两边不对称，便要下来走远一点看看，那胡凳年初有些久了，凳子腿有些腐朽，她刚筹办下去，凳子便摇摆了起来，她一手撑在院墙上稳住身形，正要跳下去，俄然一双手从她身后悄悄搂住了她的腰身，她还未回过神来，本身便被那双有劲的臂膀给抱了下来。

“啊？”任知节懵逼，随即点头如同拨浪鼓，“不不不，我怎敢轻渎太白先生的字。”

她缩了缩脖子，忍着笑说：“好痒。”

厨房门口探进几个小脑袋，清一色齐刘海儿双环髻，一张小脸儿冻得通红，一双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此中一个吸了吸鼻涕，瓮声瓮气地说：“能吃吗？”

她身上盔甲未卸，但是隔着盔甲与战袍，她却仍能感遭到那人宽广的胸膛，以及那人喷薄在她后颈的温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