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廿陆[第2页/共5页]
袁同光却不睬他,也不敢看向经纶,只朝他侧身一揖,道:“教主,袁某没甚么本领,对不住你。”又不知向谁道,“向大哥在天有灵,无妨睁眼看一看罢!”说罢,回身拂袖而出。
他话音一落,韩康心中不由一沉,世人亦相顾哗然,很多人不信道:“甚么?这同金国有甚么干系?俱明王,你在浑说些甚么?”
韩康正自沉吟,大俱明王却不耐烦道:“总教早与金国天子互有通信,南朝苟延残喘,哪有朝气可言?我教与金国通力合作,届时取南朝江山,便如探囊取物普通。”
袁同光倏而收声,冷冷瞧了他一眼,道:“我算看出来了,韩左使不知何时皋牢了这么些人,真是好大的本领。本日你们人多势众,袁某又打不过你,下一任教主究竟是那个,我们大师心照不宣了。我管不了,却也看不下去,这就要下山去了,你有本领就叫人拦着我。”
大俱明霸道:“圣火令如此重宝,教主想必不是藏在隐蔽处,就是随身照顾。韩左使,不如先就教主将圣火令交出来,到时再好好叙话不迟。”
向经纶低头望了望面前的药汤,抬手端起药碗,朝地上一泼,口中道:“左使有甚么猜想?”
向经纶与他四目相视,道:“你若要杀了我,就固然来罢。”
向经纶却没有留意她,而是微微入迷,又笑道:“我瞧那发钗她戴着,还是蛮相配的。”
向经纶又咳嗽了起来,但仍倚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面色平静自如。正此时,圆月门外帘子一动,一个婢子端着药走出去,道:“教主,该喝药了。”
他这一番话,又将世人说得摆荡起来。在坐有些人不过不能容忍他公开背叛罢了,内心却一定不同意他的主张。若能乘势而起,争做贵爵,谁会不肯意?向教主若还能活着,那天然听他号令;若教主将来仙逝,由韩左使带领大伙儿争天下,也没甚么不好。真要先抗金兵,再争江山,这平生只怕也等不到江山改姓那一天了!
这一瞥神采蕉萃, 却洞若寒光,竟令波塞妥思身上一冷, 下认识间避开了他的目光。回过神来, 又不由心中恼羞成怒,正要再说话, 韩康却道:“教主做事夙来为大师伙儿考虑, 故而本教高低无不平气,可本日推举晁禅继任教主,却未免私心太重了罢。”
向经纶问:“如何?”
他愣了一愣,不觉得然道:“你们中原人不是常说,成大事者不拘末节?何必做此惺惺之态?”又坐在椅上向韩康叮咛道,“还与他啰唣甚么?圣火令现在那边?”
辛英怔怔道:“你甚么——”
向经纶淡淡道:“韩左使德能配位,他日一定不能效宋室之法,也唱一出黄袍加身。”
大俱明王不由一愣。他自来中土,本有一番熊熊野心要发挥,可佘教主虽敬他身份职位,使他与四大法王划一高贵,但教中事件他向来插不太上话。如此郁郁至今,才同韩康一拍即合。他不惯于与中原人士相处,也不大清楚此中弯弯绕,韩康向来与他客客气气说好话,很有听服他总教使者身份的意义,故而他便有扬眉吐气之感,行行静态渐生骄贵。刚才他觉得教中高低已都被韩康收伏,这才图穷匕见,放出了话来,不料竟使群心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