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拾伍[第1页/共4页]
曾九站在床边,把腰一叉,又气又笑,心道:“好哇,欧阳锋,给我来这套。你觉得我问不出话来,就解不了你的毒?做梦去罢!本日让你见地见地姥姥我的手腕。”当下也不气不急,命人将他扒个精光,先摸索他周身的把柄,再察看他身上的毒征窜改。
曾九这才解下他眼上的布,嘻嘻道:“去罢。”
欧阳锋见她首肯,眼风微微一抬,身边自有奴婢下去安排待会儿的宴饮。而他则缓缓问道:“那么曾女人有何见教?”
说到此处,曾九昂首向欧阳锋微微一笑,道:“被这东西缠上,人没别个反应,只是时不时会犯肉痛病,平常大夫底子发觉不出,任开再多的药,这肉痛病也会愈发作愈频繁、愈严峻。又因这小东西色黛颀长,我就给取名叫西子眉。听着是不是很适宜得趣?”她不等欧阳锋答话,又嫣然问,“若论杀人于无形之间,令人死不瞑目,我这西子眉比起庄主的三时断肠,只怕更高超些罢?”
欧阳锋不动声色,浅笑道:“忸捏得很,欧阳锋技不如人。但幸亏曾女人与我半斤八两,恰好相配,也没能解了我那一味毒。我们就算个平局,如何样?”
曾九解开香囊,从内里摸出一只半指长、寸余宽的小盒。那小盒形如玉牌,被她托在手心当中,只见玉翠欲滴,肤白如雪,两相映照下说不出得都雅。盒制如屉,推开半截后暴露内里一簇簇色如烟黛、颀长如絮的物事,瞧上去有点像棉绳,但又比之枯瘦金饰。
她呆了半晌,心想:“不该该呀。他中毒还不算深,不该死得这么早……”忽而间,她恍然大悟,“是了!他不是给毒死的。”此人只活了两天不到,全怪欧阳锋这卷毛贼使毒过分阴损,竟令他活活痛死了。
曾九本正因他豢养的奇蛇而心动不已,得了他这句话,立时牵住他衣袖欢声道:“愿赌伏输,该教我御蛇的体例了罢?”
曾九道:“听起来有点意义,只是三个时候等也太久。”
曾九天然也不会哄人。半个月后,另一个囚人因肉痛如绞,一日凌晨暴毙而死。看管的奴婢将他胸膛剖了一看,心脏上公然给咬破一个洞。
他这番话残暴不凡,身畔奴婢皆都深深垂首,脸上不敢稍露异色。曾九生性冷酷,听了也不无不成,便道:“那好罢。”
曾九凝睇他半晌,悄悄又想:“他那毒本就令人疼痛欲死,是他的本领。我拿出来辩白,就很没意义了。”想到此处,沉默半晌道,“我困啦。去歇息了。”
曾九奸刁道:“我们比的只是一个奇巧无形,没规定非要给武功妙部下毒罢?若对方武功不是高我甚多,我手上只需戴一副薄纱手套,趁其不备挥出几絮西子眉,他身上岂有不沾上的事理?又如何能发觉中了我的骗局?”
欧阳锋忽而截口道:“不必了。就按这般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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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锋面色冷酷,道:“我倒想就教,这东西你用来害人时,难不成也拿着筷子,谨慎翼翼夹起来,再放到人家身上?旁人便就傻站着任你施为?”
他这般不着陈迹的殷勤,曾九非常受用,便嫣然道:“嗯,我听你的。”
奔入屋中,只见那人周身已肿成一个紫薯馒头,她使极细的匕首在他臂上一扎到底,鲜血涌出别无异状,她看也不看,捡了一根细柄银勺在他臂骨上悄悄一刮。将勺子拿出来一看,上头正积着紫黑残余,她粘落在碟子上使净水一冲,见公然是腐臭的骨屑,不由喜道:“我晓得啦!再给我一会儿工夫!”话说到此处,她忽而如有所觉,回顾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