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页/共5页]

三人在桃花岛住了两日，约好翌日中午启船出海，回中原。

黄珊在那阵莫名的惶恐里怔怔望着他，听他道：“我说，只要你过的好，你爹爹妈妈总会欣喜的。今后总也有人代替他们疼你爱你，体贴你庇护你。”张无忌的神采里是一腔热诚的和顺，“我也不知你曾经的糊口是甚么样，不过你不消惊骇，从今今后，我就代替他们疼你爱你，体贴你庇护你……我在你妈妈的墓前，我说的话全都当真。”

翌日船抵桃花岛。

黄蓉点点头。

张无忌赞叹道：“蓉儿，你爹爹真是位幽人雅士。”这话音未落，就见一座八角竹亭远远的悄立林中。两人踩着坚固竹叶走近，见那竹亭久经风雨，已显衰衰旧色。两侧老树古意幽然，树冠亭亭，探出的枝叶拂阑干遮素匾，张无忌细心去看，亭柱上两道行草模糊可见，笔迹端得湛逸如神，他念叨：“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他怔了半晌，再去看黄蓉，却见她已泪盈于睫。

岛岸风平浪静，万千星光倒映在夜海中，被潇潇海潮倏尔揉碎，留在浅滩。

亭中仍孤零零的摆着一桌两椅，饱浸风霜下，桌椅竹黄几褪，多有残损。

黄珊笑道：“妈妈要去天上。”她讲故事一样伸脱手指指天，弥补道，“过阵子妈妈从天上返来了，就去找阿妤。”她说着红着眼睛摸摸阿妤脖颈上的红绳，轻声说，“见了你爹爹，把这个给他看，记得吗？”

岛东面星罗着数不清的杂石，远远青灰一片伸展到海的边沿。除了这一处以外，岛内到处清溪修竹，鸟语花香，一片碧绿树色自岛心散开，身在林中，岛东停靠的大船片影不现。

张妤老练的声音如此柔滑，她欢声说：“我爹爹是张无忌！”

阿妤又重重点头。

黄珊坐在山谷的花丛里，不知为何感到久违的轻松欢愉：“晓得爹爹的名字吗？”

她被那种惶恐淹没了。

阿妤又问：“妈妈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最后黄珊只好自言自语道：“不利。今后碰到你如许的人，……我就离的远远的。”说罢她浅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封已写好的信悄悄放在桌上，用半块双鱼佩悄悄压好。

黄蓉莞尔一笑，回身顺着小径渐渐走：“我们走一走。”

出林以后，面前豁然开畅，倒是偌大一片平地，绿树合围，芳草萋萋，日光之下，漫野皆是白花。那白花也不知是甚么种类，风拂之下如水波般摇摆颠簸，说不出的优美哀穆。在花海的把稳处，模糊可见一座隆起的石坟。

黄珊望着谢逊毫无核心的眼眸，又转而看了眼张无忌，心下非常庞大。海风温热潮湿，她却感觉吹到身上全不是如许的感受。她茫然半晌，才在张无忌的轻唤下回神。

黄蓉嫣然不语，两人自桃林中穿行而过，又过了架溪弯桥，踩石孤亭，渐入野地。走着走着，又进了一片竹林，绿玉万竿，风吹涛生，远处海潮汤汤模糊可听，近处疏影横斜，簌簌淅淅，两处轻和适宜，一派清意扫荡肺腑。

两人向石墓走去，花没人膝，惊飞胡蝶。待走近了，那石墓用料仿佛非常不凡，涓滴不见风化腐蚀，仍光亮如新，上面刻了几字为“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其字下笔沉郁凝重，刻石仿若刻骨普通，似是用情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