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第1页/共3页]

蔡府后园东侧，有个叫“醉梦东篱”的宽广院落。院子的正堂主厅，叫作“蕊雪堂”。这是蔡京赏菊赏雪的处所，每到春季，院中将摆满千百盆各地送来的珍奇菊种。本年八月十五，方歌吟进京拜祭爱妻时，蔡府工匠刚结束了补葺工程，将此处整修得焕然一新，盎有古意。

关七到得她面前，的确和顺至极。她一个口令，他便一个行动，绝无半分违逆的意义。两人痴痴凝睇相互，仿佛再也看不见其别人，其他事。不知畴昔多久，关七才颤声道：“你……你过得好不好？”

更奇的是，金雨散落未尽，稍近些的处所也有两道烟花响箭，无声无息升腾高飞，在空中爆出两团金红色的光彩。

关七周身剧震，眼中凶光大露，仿佛要把欺负她的人揪出来，一拳打成肉饼。他厉声道：“谁？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关七当即变了神采，怒道：“如何会不好？”

这一声拖得很长，浮泛且偶然义。他痴钝混乱的脑筋尽力转动，思虑面前之人值不值得信赖。

“他们无足轻重，谁都不在乎他们，”苏夜从速劝说道，“我要骗你，必然是骗你去做其他事情，你本身说说，到现在为止，我有否向你提出要求？有否叫你先杀了我的仇敌，再奉告你小白的下落？”

苏夜心头一凛，心知这三道烟花毫不会是甚么功德。她不及多说，从速道：“如果你情愿，我们顿时就……”

那女子冷傲当世，丽绝天下，双袖一垂至地，有股“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脱俗味道。她蹙着秀眉，眺望迤逦进门的关七关木旦，容色似喜还悲，柔声道：“你来了，你就站在那边，别动，让我好都雅看你。”

那女子沉默好久，忽地问道：“你既然爱我，为何……为何要让六分半堂的雷损，把他女儿下嫁给你？”

他也好，戚少商也好，罗睡觉也好，都是名誉极大的剑客，落在关七眼里，分量竟然和蝼蚁差未几。关七傲然举头，正眼都不肯往他看一眼，等了不到一秒钟，忽地仰天长啸，向着彼苍，徒劳地呼喊道：“她――在――哪――里――”

关七活在一个不实在的天下，位于实际与虚幻的寒暄点。她却感觉本身真在做梦。若非梦境，如何会在汴梁城的天空中，瞥见疑似外星飞碟的飞翔物？

任凭他如何大喊大呼，当众剖明心志，那女子也没再开口，似要今后和他音书两不闻。他一急，身形展动，腾空高飞，如同遨游于夜空的庞大枭鸟，不睬身下世人，直奔蔡府方向。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揉着额头和太阳穴，另有一双眼睛。他收回的声音里，仍然残存着痛苦，却已好很多了。然后，他俄然闭上双眼，挣扎好久，再度展开，向苏夜嗔目而视，道：“那――”

关七飞掠之快，好像雨燕尽力追逐蚊虫。他掠到那里，黑云便追到那里。稠密乌云囊括了半个天空，云中暗影却越来越较着，扁的像个碟子，形状又有点像蜻蜓。

那两处暗影边沿清楚可见，表面亦逐步凸现出来，团体外型已是呼之欲出。固然她不喜好多想，却不得不思疑，它们仿佛是她宿世常常传闻的一样东西。

这是一间奇特而奥秘的厅堂，陈列与任那边所都不一样。内里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没有常见的古玩安排，只要一重重垂落的轻纱幔帐。幔帐最深处，美人倩影若隐若现，并传来平淡的暗香，如同人间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