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第3页/共3页]

殿中灯光、殿外月光，刹时销蚀殆尽。无尽的暗中覆盖了他，使他与佛殿分离开来，到了别的一个天下。惊骇占有了他的心灵，霸占了他的意志。他头皮发麻，心脏咚咚直跳，视野亦恍惚不清。

苏夜笑道：“你用了‘救’字，可见情势相称严峻。不错，我是要去救他，你有定见吗？”

苏夜道：“空口无凭，你得用武功压服我。”

苏夜笑了。

元十三限与达摩像合为一体，令它有了凡人一样的生命力，成为半人半魔半仙半神的存在。赵画四站在这等高人的阵营里，信心天然极其激烈。他做梦也想不到，元十三限在此，本身还会堕入致命危急。

她直视透出邪意的达摩像，并不在乎它的气质，口气一向很客气。元十三限笑了笑，竟然也客气地发问，“你急着去都城救苏梦枕？”

赵画四开口，委偏言了一个字，视野投在遮挡着苏夜面庞的黑布上。那只是浅显的厚布，却给他以惊心动魄的感受。一眼过后，他一下子变成了毒蛇面前的老鼠，内心独一的设法是――快逃！

沉默在佛殿中伸展，到了最后，自无声中生出森森寒意，而赵画四就是阿谁披收回寒意的、超乎凡人设想的厉鬼。但是，他是活人，不是厉鬼。他身材里的血液仍在活动，胸口也微微起伏。

他一说话，达摩像脸上光影游移不定，变出凶神恶煞的恶相。这不再是禅宗祖师的金身，而是神魔投射至人间的倒影。只要别人还在里头，泥像就不但仅是一个死物。

元十三限傲然道：“莫非你不明白，这里的事由我说了算？我说不可就是不可，行也不可。”

苏夜道：“不怕奉告你，我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现在你本身说了，我竟然完整不料外。”

苏夜尚未答复，元十三限已抢先一步。他哈哈大笑道：“你瞧，他明知拦不住我，你也不会走，偏要故作好人。他随便说几句话，不消支出实际代价，你就得领他的情面。你若感激他，觉得他至心对你，不免会上他的当。”

那一箭没有射中织女，射碎的是师兄弟之间最后一点胡想。自那今后，天衣居士的态度与之前截然分歧，不再欣然浅笑，不再苦口婆心，不再抱着任何但愿，最多长叹出声，连口舌都不肯华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