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魔[第2页/共4页]

“那……哥哥可要记得……我去给人当徒子徒孙，可都是为了给你和姨娘争气……”

杨夕抿了抿嘴唇，这个才是她。

静室当中，一盏【魂灯】，幽幽如豆。

半月以后，程家内府门口贴出了一张布告。

然剑仆提拔，过程凶恶，死伤自大。成心愿者，可到内府管事处签订存亡状，不管成果如何，都给二十两银子做安家费。

六岁那年，杨夕的爹，把杨夕卖了二百个馒头。卖主买她的启事，是她的眼睛像一种猫。

一个苦楚古朴的声音在远方响起，带着洞悉世情的悲悯，和穿越亘古的沧桑：“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有个从未跟人提起的，胆小包天的妄图。――她想筑基！

六岁时的她，初为人奴，还不晓得甚么叫婢女，甚么是贱籍。

“但是……舞刀弄剑甚么的，那不都是看家护院的男人学的么……”

伤口细且深，斑班驳驳，如同它们十四岁的仆人，短短的一段人生。

阿谁标致的蜜斯，精美的蜜斯，娇贵的蜜斯，实在她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仆人。天真尚存，她乃至会讲事理的：“我花二钱银子买的你呢，身契上你按了指模的，你要不认账么？”

“练气第二层，第二十五次冲关，失利。

大家都说筑基好，谁见筑基满地跑？

一两银子，能换两千个铜板。二钱是一两的五分之一。两个铜板能够买一个馒头。

启事：困于心魔，八岁，左眼奥妙被驼道人发明，险成(⊙o⊙)？炉。

四年之前，死没人道的老羽士用言语给杨夕画了一张泛着油光的芝麻大饼，馋得杨夕这头倔驴羔子撒开蹄子吭哧吭哧就上了大道；

“瑶mm，去昆仑拜师是绝好的机遇。人常说，昆仑天下第一剑。如果能入昆仑，熬上几年景了内门弟子，姨娘和哥哥也能在府里扬眉吐气的！便是爹爹，今后也只会得把你视作最对劲的女儿。”

心得：为破幻所受伤口愈合速率惊人，我变得更加皮糙肉厚抗打耐造了。”

但是老羽士那张饼画得太香，太油亮，小驴子饿的年初有点久，已经回不了头，也不肯转头了。

“啪”。

“蜜斯，这内里买来的人实在用不得，端方没学过，性子又野，这洁净的风俗也没有。蜜斯何必放着家生子不要，非要这么个贱东西？”

“筑基，是仙凡之间的分水岭。修士一旦筑基，便是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寿元不再是百十之数。即便在俗世行走，也可不受凡俗律法的束缚。你的那张卖身契，也就没用啦！”

杨夕这头小驴子，无根无脉、无门无派、无爹无娘，连独一的老羽士都被人给害死了。大道之上，不过是一头形单影只的倔脾气小牲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一寸一寸啃着草皮，企图寻觅属于本身的机遇。

杨夕叼着笔趴在地上，浑不在乎的擦擦嘴角血迹。纯熟的撩起裤腿，手掐“幻丝诀”凝出一根乌黑缎带，扎在腿根上止血。

却仍然，不能甘心放弃。

启事：困于心魔，饥饿难?耐，生吃人尸。

生之卑贱，低如灰尘。

……

被拎着的女孩一身破衣烂衫，灰扑扑的脸上看不清面孔：“……我不贱。”

“丫头，跟你说句实话，就算你真不是志愿卖身，你也是要认的。三纲五常，父为子纲。三从四德，在家从父。你爹作主卖你，那是合情公道又合法的。就是告到官府去，你也是蜜斯的奴婢了。你要这么犟下去，被老太太晓得了只要八十个板子打死。再说你是到蜜斯身边服侍有甚么不好呢，有好衣裳穿，另有金银金饰戴，如果服侍的好，得了面子，将来还给你配个姣美的小子。并且蜜斯给了你爹二钱银子，以你的模样算是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