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再炸[第2页/共3页]

又一年中秋，苏小少爷又半夜摸来找螃蟹吃，瞥见宋丸子的第一句话就是：

“这是我的道。”被地火灼烧过的手指向了宰相府后厨房的灶火。

深夜里，宋丸子做了一碟小葱拌豆腐。

幻景中，有一个声音俄然发问。

“你身材虚，少吃是对的。”

当时的宋丸子脸还是白的, 玉似的白, 多少油烟蒸腾都不能让她的脸有涓滴失容，但是这类白碰到了苏小少爷的雪肌, 就显得不那么柔, 不那么娇, 不那么讨人喜好了。

苏远秋抱着的酒到底没喝上，宋丸子就算身材再弱，对于一个病弱少年老是充足的, 那瓶酒被她灌了醋, 苏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脸皱的像是个后厨窦二娘刚出锅的明白包子。

“我、我是苏家的厨子。”一块灵石被她捏在了手里。

“他们只给我吃了一个蟹钳子！”长大了小白猫明显面无神采，却让人听出了委曲巴巴。

想要用阵法将地火之精锁入铁锅里并不是易事，宋丸子几次火气入体，被折腾得浑身发红，白玉似的皮肤变成了淡淡的褐色，露在内里的眼睛倒比之前更加敞亮了。

新皇未曾遣人记念，赫赫相府门前一下子车马萧瑟了。

“蜉蝣没爷爷没奶奶，也没有大伯堂哥围在中间哭天抢地。”

一包紫菜就是他的遗物。

宋丸子不懂，嘴里咔嚓咔嚓，把蟹钳的壳儿咬碎了。

“当然……不是。若要求正道公理这类东西，我应当在阿谁凡人界揭竿而起，顺民意，布教养，最后当个天子之类的。”

终究被困在阵法里的地火之精前所未有地凶悍反攻，再次伤到了宋丸子的经脉，要不是这些年她的经脉已经被几次磨炼过，或许这后厨房里只会剩下她的焦骨。

宋丸子没有卖身契，不是下人，更没处所可去，她也走不了。

苏远秋看着阿谁不解风情的厨子，摇了点头，清澈的端倪在月光下仿佛莹莹有光：

人们叫她宋大厨，也有新进府的小丫环不知她秘闻，开口就叫她宋嫂子。

麦粒儿被咬在高低门牙间，咔嚓一下碎在了嘴里。

几天后，又是夜深人静的厨房, 他们又见面了。

那是风雨飘摇的一年，灭亡成了一团夏天里的乌云，不知何时就呈现，降下雨，和无尽的泪。

“为甚么？！”

彼苍不问善恶，星斗不拘正邪，这么哭嚎真是一点用的都没有。

跟着沈徒弟学厨第五年，那口八寸又九分的铁锅被地火之精烧裂了。

……

那包掺着沙的紫菜，宋丸仔细细地洗洁净，包了素馅儿小馄饨把紫菜撒出来，吃了足足一个月。

守侧重铸的大锅，宋丸子成了苏家厨房里的第二个沈徒弟，只是她性子活泼，不像沈徒弟那么沉默。

交出了大锅的第二天，沈大厨分开了苏家，他说他这平生已经做了太多别人想吃的菜了，现在应当去把本身的余生也做成一道菜。

那天夜里，长高了以后还是那么白那么爱笑的苏小公子又来了，他此次来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吃螃蟹。

“这是我的道。”

十月，苏老相爷病逝。

沈大厨的爷爷把锅做厚，沈大厨守着锅几十年，锅没厚也没薄，到了宋丸子的手里，她把锅越做越薄，八寸九分的锅点滴减少变薄，没有人晓得夜深人静的时候，宋丸子就会把这口锅从灶上起出来，一点点地用刻上阵法。当锅变成四寸八分厚的时候，有人从远方来，给宋丸子带来了一个包裹，和一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