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百春秋[第1页/共3页]

她语气竟比他还要平和：“我在等你问。”

五行山下规复了安静。

青毛狮子和黄牙老象拉着金羽也要走。可金羽舍不得孙悟空，愣是扒着地上的石头不乐意跟他们回狮驼岭。狮子精无法，一嗓子给她吼晕畴昔，扛在后背上就驼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金羽隔三差五地便来找孙悟空玩儿一会儿，给他带点吃的。但是孙悟空对她始终是爱答不睬的，过了些年代她也就不再来看望。

五百年未说话，他张口就问狐狸，她心中酸楚，仍然用毫无波澜的声线答道：“我不知情。并且我感觉狐狸不是师哥害死的，不管你信不信。”

孙悟空望了一眼远心潭水中正悄悄地开合着鱼鳃的丹青，低下头如有所思道：“那泼老叫俺在这等待有缘人。”

铃铃女声入耳，颇带着些清脆的感受，一如五百年前她拽着他裤子撒娇时的声线普通动听。孙悟空吃惊地看了看她，竟是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他方才开口道：“你是何时能够传音了的？”

他叹了口气，望着水中缓缓摆着尾巴的丹青，终究忍不住开口：“五百年了。”

金羽发觉到孙悟空在看着甚么，也往水里瞟去。但是她不知那条小小银鲤会是丹青，见水中也没甚么特别的，方才幽幽说道：“有缘人？我不是大圣的有缘人吗？”

“俺说，五百年了。”孙悟空见她这副反应，欣然中异化着丝丝缕缕的难受，却偏要扬着嘴角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一开端我只觉得我和火伴们是生在瑶池，会永久嬉笑玩耍在一起的，直到第一只银鲤被抓走――被残暴地刮了鳞，弃置冥界。我这才晓得，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被殛毙、被剥夺。以后我的每一天都如梦魇普通，恐怕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本身。”

“毕竟是死得不明不白吗？”他望着头顶富强大树的树叶裂缝中漏下的阳光，俄然发明本身已经有些记不起狐狸的模样……他也有些记不得丹青的模样了。面前只要一尾银鲤，背上有一簇刺眼的红鳞。“那么水元珠的事呢？头狼奉告俺，吸人修为之功只要伴皇鲤身上鳞片才可阐扬功效。”

“够了。”孙悟空决然打断，一双金黄色的眸子中盛满了绝望与防备。“丹青，为此你才会在天上那样护着俺老孙吧。”他捏紧了拳头，发白的指尖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幸亏俺还自作多情地觉得――”

妖不如人野蛮早，丹青总觉得他们是纯真的、讲义气的。但是现在真叫个树倒猢狲散。

“老迈，咱好好修炼，做了她！看谁还敢抢！”小虾米朝螃蟹挤了个眼神儿，俩小海鲜便凑在一起暗笑起来。

他避开她的目光，道：“为何不与俺说？”

丹青这才听得逼真，晓得他是在跟她说话，这一刻来得太不易。她鼓了鼓腮，传音道：“我修炼得好慢。”

她垂垂不再爱讲大闹天宫的事情，即便鱼虾们一再要求。

究竟是谁比不上谁呢？

丹青的声音不见半分哽咽，她安静地诉说着，就好似这些过往向来与她无关：“本来我想不透，为何我比其他鱼长得慢好多。可现下想想，大略是渡劫时受了重伤元神大损的原因，我是最后一拨要被抓走的银鲤。仙子来取鱼时，闻秀用他的大荷叶把我罩在内里救了我。王母娘娘得了锦鳞霞衣，发明袖口少了一朵暗秀的花，查探才知是闻秀捣了鬼。她命令打散闻秀灵魂，永久不得超生。若非师哥讨情，恐怕我也是一样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