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1页/共3页]
阿波罗悄悄地听着,却涓滴没有放松警戒——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从这表面和顺可亲、实则动手判定狠辣的植物神口中冒出的嘉奖,反而更像一枚随时会吹响的战役号角般充满着如履薄冰的伤害。
从阿芙洛狄特*如火的求爱都被避之唯恐不及的前例来看,植物神的脾气中必将是爱好自在、冷视权欲的一面做了主宰,现在竟然会甘于被□□起来,放弃摆在面前的逃窜机遇……
“以是,”阿多尼斯漫不经心拨了拨它头顶那朱红的穗子:“你要助我分开此地?”
阿多尼斯:“…………”
“不劳操心。”阿多尼斯不觉得意地笑了笑,提示:“夸姣无损的德行只存在于吟游墨客的胡想中,不管是谁来仲裁,最后更轻易被费事缠身的,多数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静居冥府的哈迪斯向来不是贪得无厌之流,跟奥林匹斯诸神的以往做派一比,乃至还显得极其与世无争,之以是会这么变态,赫尔墨斯不得不思疑是太太正视阿多尼斯的原因。
“……”
阿多尼斯说得毫无回转余地,赫尔墨斯便转为沉默不语地盯着他揣摩,还是半信半疑的。
阿多尼斯微微一笑,却眼睛瞬也不瞬地抓起了神采孔殷的它,旋即迅猛地催起体内的神力,一条条细弱健硕的波折便听令将它死死裹住,密不通风。
身负赌约的他的确理亏,特别刚正不阿、铁面无情的冥王对奥林匹斯的恶感就如贫寒的牧羊人对跳蚤,哪怕贵如神王的宙斯亲至,也不成能光通过抵赖就将他完完整整地带回。
阿波罗垂垂从难以置信地大怒中规复了沉着,既被拆穿,再不屑假装成石榴的模样了,又因笼子过于狭小,唯有变回恍惚的光团,暗含威胁隧道:“欺侮不会白白被接受,现在失势的斑鸠不会平生被雄鹰宠嬖,建于空中的阁楼终将倾圮,这是丑恶形状——”
阿多尼斯垂眸,冷冷地问那颗得了他及时的救济而逃过一劫、此时厚着脸皮从裂缝里滚出去奉迎卖乖的冥石榴。
“噢,错既已铸成,强忍惭愧就似被胡乱封堵的江流,无处宣泄唯有众多郊野。”冥石榴不安地在桌子上蹦了蹦,慢吞吞地说:“我虽蠢钝,却也晓得超凡脱俗的新鲜生命不该被蛮力拘束,狭小暖和的空间只合适尚未抽芽的幼种,盛开的花儿与富强的绿叶想沐浴的倒是宽广天下的阳光雨露,明智与自律清楚是虔诚的一对,偶尔却因过于狂热的沉沦离开轨道。”
本来是阿多尼斯不等它啰嗦完,便俯身将它握住,面无神采地检察起那曾经狰狞的伤口,看是否留下了疤痕。
“不消理睬他。”
阿多尼斯并不在乎雄辩之神那饱含核阅的目光——切当地说纵使强大如主神,在被迫保持一只巴掌大的茸毛雏鸡的形状时,那乌溜溜的小眼睛饶是瞪得再大,也是不具有任何威慑力的。
它微微地倒抽了口冷气,在开初被突如其来的诱人浅笑给震得七晕八素后,竟当真地点头:“呀,诚如崇高如陛下从不留意脚下的落叶,骄贵如双子神也对不那起眼的石榴熟视无睹。自大的君王布下的监禁只限定了俊美青年的活动,一颗浅显无奇的果实会滚至何方,连耳聪目明的风儿都不会费心存眷。那边有一条缝,我既能自在收支,殿下想必也能一同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