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 170 章[第3页/共3页]

但是人们没法想清楚了对错再去行事。事情产生，人所能服从的，也唯有本身的本心罢了。

这一夜，曹丕、曹植探病走后，曹操在卧榻上展转起伏，头痛症扰他就寝，难以安枕。而祁寒过夜在侧殿，随时筹办侍疾，也不知是换了床榻还是心有所思，这一夜他也没能入眠。

祁寒听到他断断续续地感喟声，眼眶微热，心中不由一酸，刚才那些怨气全都消弭了。

曹操正要发怒，眉头忽地一跳，如有所感。立即顺了祁寒的视野看去——见那一碗倾翻洒落的汤药黑乎乎的黏在地上，看不出甚么异状。但那太医吉平的神采倒是惨白如纸，神情暗澹，额头上汗水密布，正自躬身石阶旁，瑟瑟颤栗。

……侍郎王子服，昭信将军吴子兰，都是青年才俊，心高气傲之人。当真会服从他的良言奉劝，不去参与此事吗？又或者说，他们实在并没有大要上那般慎重超然，早已与国舅董承有过了打仗，乃至……被压服了参与衣带诏？

曹操揉着剧痛的额角，眼眸发红，只一脸嘲笑地看他：“你这厮，行暗害毒杀之事，称得甚么男儿丈夫？似你这般凶险的小人，与你背后之人，我都要一一捉出，令你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祁寒前提反射地伸开口，便想答复他“没走，我还在这里”，一转念，才明白他并没有跟本身说话。

曹操想要捉出主谋，与吉平对证，因而冷冷看了祁寒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准了他的要求。

但祁寒转念又想：“他始终是待我不薄的。固然峻厉管束，但也是出于心疼。他总感觉我偏帮了赵云，到处有负于他，是以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毕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岂能目睹着他被人害死？那不是恩将仇报么。”

说着拉了祁寒的手，引他到床边，父子二人紧相依偎而坐。

“父……父亲？”

未几时，黄门酒保怀了小猫来，曹操嘲笑道：“这猫儿好运气，本日能喝我的药。”

祁寒攥紧了拳头，心中冲突不休——一时感觉本身身据曹昂之身，却置其父存亡于不顾，实在大为罪恶；一时又感觉曹操命该如此，死也不敷惜……这两种动机挣扎起来，他的心跳愈来愈快，倒是迟疑在地，拿不定主张。

两个小黄门哆颤抖嗦地将碎碗上的残药灌进猫口，那小猫立时抽搐起来，吐沫而亡，满身生硬，毛下青紫，形状非常可怖。

前些光阴，他与吴子兰、王子服等人交友，心知他二人不平曹操，私底下对丞相多有牢骚。他便苦劝二人，万不成与曹操纵对，更不能参与谋逆之事，不然事发，他也保不住他们，结果不堪假想。那二人仿佛都听进了耳里，恳声应下了。

曹操心中嘲笑了一声。

曹操脸上兀自挂笑，仿佛先前的头痛只是旁人错觉普通。他笑道：“吉平，你不过一介医者，与我素无怨仇，必不敢下毒害我。将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我饶你一死。”

这动机一起，直如野火燎原普通伸展开去，无可遏止。

祁寒闻声，身形一滞，蓦地间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