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3页]
和珅垂着头,与世人一同沉默着。他晓得,天子问的是《论语》里的内容。那些常日里只顾花天酒地的权贵后辈,连满语都只学了个外相,对汉人的四书五经就更是一窍不通。
弘历瞥了眼伏跪着的少年,沉声道:“和珅,你另有何话说?”
弘历目光灼灼地望着一个方向,像是在等甚么人开口,逐字逐句地又问了一遍。语速固然放慢了很多,但话里的气势却越来越强,直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吴书来见天子怔怔地瞧着和珅,也不说话,忙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吴书来感觉躬身的时候久了,本身都呈现了幻觉。却瞥见万岁爷唇边勾起了一抹含笑,短短数秒,便又规复了常态。
“上头并不是...”和珅话未说完,就听屋别传来了一把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和珅对那烟花之地并没有甚么兴趣。他对女子素无兴趣,被女人的脂粉气环绕着,除了难受再没有其他感受。再加上他囊中羞怯,和那些一掷令媛的朱门公子,自是没法儿比的。
一日课毕,几个京中大员的儿子相约着到迎春楼喝酒,见和珅正在清算笔墨,便腆着脸笑道:“善保大学究可愿赏个脸,与我们一道去消遣消遣。”
和珅心中悄悄打鼓,面上却非常淡定,淡笑着应道:“这句话的意义是,为官者,该当向皇上尽忠,皇上能够做到礼贤下士,是天下万民之福。”
算起来,和珅是官学里为数未几的勤奋门生。吴省兰一贯非常看中他,但那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却让他气血上涌,几乎没气昏畴昔。
走上前去一看,白纸黑字写着一首打油诗:“千人石上坐千人,一半清来一半明,寄语松江吴学士,两朝天子一朝人。”这诗文下的署名,竟是明晃晃“善保”二字。和珅才看清纸上的字,世人就都发明了他,一时候喧闹声戛但是止。一部分学子怜悯地望着他,平素与他不对盘的几个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吴省兰见天威大怒,腿脚一软便跪倒在地,讷讷地垂着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却说弘历身边的吴书来候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万岁叫起。余光里超脱萧洒的天子,正不错眼地盯着人群中的一处。
弘历回过神来,略一点头,接着问道:“方才的句子,何解?”
弘历举步走进室内,环顾着诸位学子的书案,在此中一张桌案旁愣住了。他伸手拿起案上的书稿,大略地翻了翻,俄然问道:“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这诗...不是门生作的。”和珅敛目低头,态度恭谨诚心。
面对着出身就比本身崇高的公子们,他打不得,骂不得,不能脱手,不能还手,能做的,只要忍。
和珅拿着卖地得来的银子,总算胜利复了学。官学里为门生设了住处,但那些自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自是看不上住处粗陋的设施,走读的人数很多。像和珅如许,吃住都在黉舍里的,还真没有几个。
和珅刚欲开口,就见吴省兰拿着书进了屋,那首诗很快地传到了吴省兰手里。这位教习先生定定地瞧动手里的纸,气得干瘪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扬手就将纸摔在了和珅的脸上:“这....是如何回事?善保....这诗但是你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