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共3页]
他执意要去看望刘全。宋嬷嬷拗不过他,只能叮咛下人好生搀着他,往刘全的屋里去了。
申禾思考了半晌,问道:“家中除了在都城的这几亩官田,在别处可另有地步?”
申禾绷直的腰背瘫软下来,他感觉本身像是中邪了,这些日子绕来绕去都绕不开和珅这个名字。论文是他,临死前的梦里是他,到头来彻完整底地变成了他。若说申禾不晓得结局倒也罢了,恰好他晓得:这个在乾隆朝风景无穷的九门提督,老景苦楚,惨遭赐死,身后还被万人唾骂,连带着这一全部家属,都蒙上了一层臭名。
刘全缓缓地转过身,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似有甚么话,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禁不住哑声道:“爷,您对主子太好了,此后谁如勇敢伤您一分,我刘全跟他冒死。”说罢,嚎啕起来,剩下申禾怔怔地愣在榻边上。
此话一出,宋嬷嬷顿时愤恚起来:“还不是因为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昔日老爷在时,一个个嘴跟抹了蜜似的,现在不过月余时候,就对你拳打脚踢。”宋嬷嬷想伸手替他揉一揉伤处,却又怕弄疼他,终究还是作罢。
申禾到时,刘全正吃力地往伤处擦药。当今府里的下人也没几个了,受罚了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申禾点了点头,和琳才八岁,还不懂人死如灯灭的事理,又何必让他徒增烦恼呢。他这般想着,倒是完整忘了,这具被本身鸠占鹊巢的身子,现下也不过十岁罢了。
申禾待宋嬷嬷止住了泪,柔声问道:“父亲的事情,琳哥儿晓得么?”
申禾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弟弟,将碗中的药一口气喝完。苦涩的滋味让他不自发地皱了皱眉,却仍笑着对和琳道:“这药忒苦,能替哥哥取些蜜饯来么?”
本来,和珅畴昔固然衣食不愁,却也明白家里的前提并不余裕。和其他官家后辈比拟,他格外埠勤奋尽力,九岁就被选入雍正帝设立在紫禁城西华门内的咸安宫官学。这本来是件大丧事,但是跟着常保的离世,家中剩下孤儿寡母,和珅的家道也变得入不敷出,连官学学费都难以凑齐。
申禾摇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如何,他现在已经成了和珅,此后便要带着这个身份一向走下去。汗青重来一次,多了本身这个搅局者,没准能够改写乾坤呢。
申禾看了看本身短了一截的身子,认命地安抚着浑身轻颤的弟弟:“阿玛公事繁忙,一段日子都不会返来了,你要乖乖听话,不要让阿玛担忧。”
宋嬷嬷看着少年懂事的模样,心下酸楚:“善保,你是嬷嬷奶大的,在嬷嬷内心,你们兄弟俩,都是我的孩子。你想晓得甚么,只要嬷嬷晓得,就必然会说与你听。”
和琳去后,申禾瞧着嬷嬷担忧的模样,温声道:“嬷嬷,我睡得久了些,脑筋里迷含混糊的,有些事情想就教嬷嬷。”
见申禾面露欣喜,宋嬷嬷又游移道:“只是我传闻,这赖五赋性就是个癞子,上缴给老爷的银子也常常不够数儿。老爷为人刻薄,不与他计算。怎料这厮见无益可图,便更加变本加厉。老爷走后,知恋人更少,怕是每月的租银又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