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盘问[第1页/共4页]

她皱了皱眉，到底不肯拂我的意义，只一挥手，便教那些侍卫们立在原地，冷着脸将企图挨近过来的人都挡住，呼喝着清除场面，给我留下说话的余地。

她的耐烦却不如我预猜中的好，不太小半盏茶的工夫，她便忍不住哑声问道：“就算你身为亲王，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将我抓来，私设刑堂！”

就听她嘲笑一声，抱拳朝天拱了拱手，义正辞严地说道：“先皇圣明，知我湘维地处今河下流，水患频繁，每年到了汛期都要拨下大笔银钱来加固堤坝，因此今河水势凶悍，却少有大祸；到了当今在朝，这条先例也未曾变动，若要按着常理，今河之水再翻涌，也越不过那堤坝来――偏生湘维城的太守是个猪油蒙了心的胡涂蛋，不止剥削了构筑堤坝的银钱，还减少工人的人为，好好的堤坝却只剩个大要工夫，又如何抵挡得住波澜如怒！”

她这掷地有声的驳斥，听起来有理，细心品来却委实教民气惊――虽是鄙夷那皋牢纳贿的活动，却没有否定那王瑚贪污的究竟，也没有廓清凌王府的态度，字里行间竟是透着众品皆下唯我独高的孤傲，如果被故意人一番添油加醋，可讨不到甚么便宜――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复，倒是有些乱了方寸。

“说话的人是哪一个？莫要隐在人堆里藏头露尾的，一味鼓动教唆……既然口口声声指责本王的错误，无妨站出来，当着世人的面，把话说清楚，也教本王晓得，今河决堤如许的天灾，又与本王这弱体凡胎有甚么干系！”我一边朗声说着，一边以目表示就近的侍卫，教她们看住了那发话之人，如果她趁乱要跑，便将她抓出来，好好鞠问。

那曹先敏果然没有放过她话中的疏漏，抚掌笑道：“不错，你凌王府是看不上这戋戋一城，只怕所图谋的是全部天下！”

“为了辟清谎言，本王决定出资在今河涝灾涉及之地开设粥棚，布施口粮，制作屋舍与书院，施助哀鸿――至于这妖言惑众的小人，本王要将她送去府衙严加查问，但愿你们以她为戒，勿要无事生非，更勿要应战天家严肃！”仓促说完，我振袖起家，举头踱步回了驿站；固然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全部心神却都落在身后那些在我说完后鸦雀无声的百姓上，严峻到手心直冒盗汗，恐怕这番偷换观点的对付说辞教人拆穿。

“你！狗贼！有本领就杀了我！”她肝火冲冲地喊道，似是成心教外边的人闻声。

就在我走出十来步即将跨入内院时，只听到稀稀拉拉的群情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本还慷慨激昂着冲要入驿馆的人群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这场阵容浩大的闹剧终究草草结束――我一向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生硬的背脊一松，腿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细细说来，有条有据，竟像是早早就备好的说词，不等我疑问，就听她话头一转，语声里带了几分哭腔，瞪向我的眼里更藏着几分怨毒：“作孽啊！鄙人原只觉得这天降灾害乃是老天见怪我们劳作不勤，祭天不诚，哪知竟是那赃官蛀虫做下的功德――并非天灾，实为*！”

曹先敏“赫赫”笑着，渐渐侧倒在地上，口中滴下鲜血，混着涎水沾湿了前襟，又滴落在地板上，垂垂会聚成可怖的一片红色。

带着些许逃过一劫的光荣，我也没有对她疾言厉色的设法，只是让侍卫关上门，取下她口中的布料；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盏，撇着茶沫，只沉下心等着她说话，并不主动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