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阿弥陀佛[第1页/共4页]
他浅浅抿一口,大师兄便声音含笑:“如何?”
问心殿乃是玄一宗共商大事之地,便是其门中长老,也不是大家有资格进得进。在此等场合做下承诺,便是今后想忏悔也是不成,玄鉴此举当真是诚意实足。
只是太初还没来得及回绝, 中间围观的别派掌门就终究回过神来,赶紧开口禁止。
与会者皆将这话听得明白,掌门们尚好,有几个弟子年纪尚轻,历练不敷,城府不敷,当场便倒吸一口冷气。
这话入耳,很想修品废弛的太初抬眼看了圆明一回。
虹光落地,化作一个出鞘神兵般冽然锋锐的白衣青年。青年俯下腰,冷冷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声色如冰似雪:“云止拜见师父。”
云止虽周身冰冷,可对玄鉴的话却皆听得当真:“徒儿记下了,劳师父操心。”
灵玉簪、冰蚕袍,法剑令牌金腰带……
唯有平静沉默无言地让了开。
云止垂下眼,掩住眸底风云翻涌:“曾听过佛子之名。”
一语惊醒梦中人。
“诸位前辈……”话还没说完,就被不晓得甚么时候冒出来的天星门大师兄挡住视野。
多年前,玄鉴曾见过戒嗔一面。当时的戒嗔的的确的当得起一句不成多得,却毫不若本日这般让他也为之冷傲赞叹。磨难培养品性。若不是遭了那场灾害,戒嗔难有现在模样。
玄鉴看他一眼,明乾“哼”一声:“但我看着,还是比戒嗔小友差了很多。”
大师兄欣喜:“道友爱咀嚼!”执壶又给他满上。
戒嗔现在再如何废,畴前那也是佛门佛子。真把人给挖来, 佛道的干系还要不要保持了?转头真打起来算谁的?如果戒嗔能入他们门派那天然是好, 就冲着戒嗔这个对“道”的贯穿, 跟佛门闹掰也不亏。
玄鉴脾气老派呆板又目下无尘,也并不将其他掌门的话放在眼里,闻言只皱了皱眉:“道友意下如何?”仍旧当真看着太初等他答复。
众掌门思惟所限一时没想到此事,太初却未曾忘。他安然从一堆信物中挑出玉觞观的衿华缎放开,把其他信物捡出来,裹起来系成个包裹,半点不觉尴尬:“不请自来,多有打搅,还请包涵。” 回身去圆明地点的临仙亭寻他。
“多谢三位美意。”太初还是开口了。
“圆明道友,来尝尝这茶。”碧色的茶汤自玉质壶口倾出,撞在杯底溅出的水珠晶莹剔透,大师兄规矩万分地递来一杯茶,浅笑的模样如何看如何热忱和睦。
这几年修真界再无云止踪迹,外界皆觉得他是因受不住前后落差而表情不稳,谁曾想人家是闭关结婴去了。虽仍不成与当年戒嗔比拟,可毕竟――戒嗔已经废了。
太初话语间虽平和,可却也不刺耳出他主张已定。心知似这般心性果断者主张既定便再难变动,玄鉴严厉面上流泻一丝遗憾,却仍道:“不管何时,只要道友成心,玄一宗问心殿永久有道友一席。”
――更何况以戒嗔现在的性子,只怕并不奇怪旁人的可惜。
圆明看看身姿矗立分立临仙亭四角活像四根棒棰的天星门修士,面无神采收回视野,颇识时务地接茶伸谢。
太初天然是不能承诺进道门。
看着太初安闲背影,便是明乾这般萧洒性子,也没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这般表情悟性、气度品德,当真是前程不成限量……恰好倒是废了。当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