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页/共3页]
没人晓得她到底哪来的胆量,唯有她本身清楚。
侯氏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忙道贺道:“这但是天大的丧事。要说你这儿媳妇也过门这多年了,早该想到这事了,可不是他们小两口忙繁忙碌的,担搁了这些年。”她倒是没提,这些年林征、馥环俱无所出,南安王府嚼舌头根,多说他们林家人身子不济,哺育困难,现在倒能驳一下了。
葛韵婉确切是个气性有些大的人,脾气相较于宝钗等来讲,也算不上好,但她真不至于为了纨绔后辈的一句至心话就要不顾小姑的表情,断了两家的来往。倒不如说,如果宝玉没来,或者说话做事得体得当,她反倒要绝望呢。现在有了个由头,彻完整底地撕下脸来,不消面对着王子腾的亲戚冒充客气,她总算能松了一口气。
王子腾其人,薛蟠、宝玉避之不及,宝钗等却深觉得荣,就是探春,也只认这一个“娘舅”。贾母尝说,贾王史薛四大师族,现在也就是眼看着的风景了,真正得力的,现在也只剩王子腾一人。因他的原因,王夫人、王熙凤在两代妯娌里皆出挑得很,宝玉平时惹了贾政不欢畅,也多喜好谎称去舅母那边、舅母给的,多数能逃过一劫。可倘若王子腾现在的风景,当真是用别人的命换的呢?宝玉说那些宦海中人昧着知己倒置吵嘴的时候,包含了他的父祖舅伯吗?一时之间,她除了感觉难以面对王夫人、凤姐、薛阿姨等外,竟连一贯拿王子腾当
也不是没思疑过宋氏说的话——倒不是说信不过婶子的品德,而是林海之事的细则,还是她看过父亲留下的些许条记方有个大抵的印象,嫂子当时也不过是个闺阁女流,即使葛野生女儿比林家更胆小些,大嫂又如何能晓得得那么清楚?但想到外祖母家下人的口风,再推及薛家、史家,他们家仆人做过甚么事,被别人晓得了,再普通不过了。说来讲去,还是林海留下的条记,对岳母家同其亲眷在金陵的所作所为颇不认同,不自发地窜改了黛玉的态度。
因而那些他给忠义太子办事时犯下的错,死去的一两条性命,就更加不首要了。
侯氏自馥环同云渡的婚过后就内心起毛,闻言“噗嗤”一笑道:“你家老三连县主都看不上,还同我说你们家是败落户呢。”
“人也是才来,家里也没个女仆人,连出门应酬都少,想是没那很多门路熟谙人?实话说,我也只探听了个大抵,你如果故意机,你家在凉州、在都察院里熟谙的人少?多问问也就是了。”
太上皇是个惯会自欺欺人的,葛菁之死疑点重重,但既然匪寇已除,他也就睁着眼睛说葛爱卿大仇已报,赦免了葛韵婉擅自调兵的极刑,赐了块“智勇纯孝”的牌匾,就不了了之了。晓得忠义太子和忠定王双双出了事,他们的旧党相争,这件事才抖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