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十九回下[第5页/共6页]
关梦柯在巢家医铺时候,有个要好的火伴,便是洪艽。洪艽之父洪垠原是仪真洪家直系子孙,也读书科举、娶妻生子,族中又有家传的地步房舍,就算不得大繁华,也是小康之家。自沾了“赌”字,将家财输个精光不说,更三四次骗了族中兄弟子侄房契、田单换钱去赌,气得洪氏族长调集世人开了宗祠,家谱上抹了他名号。洪垠不知改过,更加吃酒打赌,不上三十岁就死了。洪艽端赖母亲与人浆洗衣裳、纺纱做针线赡养,但到8、九岁上,母亲病弱难支,只能本身出来乞食做活养家。因同病相怜,洪艽、关梦柯最有话说,又为着洪艽稍大两岁,只把关梦柯当兄弟护着。关梦柯药死了人,洪艽原想替他抵罪,却叫他用母亲劝住了。厥后关梦柯放逐,洪艽则教一个做药材买卖的冯老板看中,带在身边□,又娶了冯家女儿,担当了岳家的生药买卖。就如此,洪艽也一向设法与关梦柯捎信捎东西照顾;等关梦柯返来,又请他做生药铺的供奉。
想到这里,林如海叹一口气,道:“就都一道儿清算起来。太太的东西,就归置到院东边屋里,等女人家来,再交给她。”突地又想起一事,对陈姨娘道:“女人家来,还要请关先生再给瞧一瞧。这两日关先生处你只叫人多留意些,不管吃穿用度、装潢安排,只要好上再加好。就跟前天似的,凡是他看上哪一件,立即记下报上来,到时候一并添在谢礼票据上。”
公然第二日,就有仪真洪家的现任家主洪蘼,由其连襟广陵书院山长任玉任白石陪着上门拜访,一为探病问安,一为端五节庆。林如海兴趣甚好,拄着杖,带了在园子里边走边看、赏景叙谈,总有3、四刻钟才散。但是他到底大病未愈,精力虽佳,身子却支撑不住,当晚就又躺倒在床上建议烧来。所幸关梦柯在,终归有惊无险,只是破口痛骂,说:“又要华侈十7、八天草药炭火工夫才好!拿出去能救得了多少人?”林如海只不吭声,林府高低也只装聋作哑。如此过了4、五天,这天晚餐后,关梦柯、章回正盯着林如海吃药,就有小厮直撞进房来,嚷道:“伍爷爷的信来了!大蜜斯明日一早就到!”
因而林如海就想到那日本身病势稍稳,章回代为请安前来探病的州府诸人,返来向本身转说同谢极的一番言语。总归起来实在只八个字:“兴利革弊,事缓则圆”――谢极既是奉旨意而来,只做好头一桩河务便罢;至于扬州宦海,经朝廷一统涤捋,民气已经收敛,又加上他这番敲山震虎,亮出天赋脾气,背面事情就轻易做,也不必再白眉赤眼与人争斗。这一番切中关键,公然谢极听了便即退步罢手,也令旁人顺势抽身、不再生乱。只是谢极等多觉得章回是转述的本身言语,独林如海晓得,章回自带了关梦柯到府,与本身除了病症用药,旁的事情一无言及。扬州这些事情,都是他从谢楷与金陵谢家,又有他外祖父与仪真县洪氏本家的家书里拼集得知。如此却能观点全面,劝说有据。林如海不免又叹一声:“仰之有子如此,能够无忧。”
陈姨娘听如许说,忙清算了碗勺之物出去摒挡了。林如海则叫小厮到前头单传了扈从伍垣来,命道:“去看看关先生跟谁一起游的瘦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