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4页/共4页]
荣禧堂里,歪在床上的贾代善可比宗子深沉多了。
不过史令仪这辈子对管家之权也不再那么上心就是,说句实话,像荣府如许的人家,只要没了权势,才会想着猖獗敛财以保心安――自家逢年过节光是走礼时得着的金银,就够百口吃用还富富不足了,古玩安排还要另算。
恰好水凝在娘家,长年相处的都是话里有话,要不就是一句话绕好多圈子的亲朋老友,嫁给如许一个纯真明快的丈夫,她感觉很新奇也很称心……
这封信让在旁看着的贾代善都有些难过,边陲那“大漠孤烟直,长河夕照圆”的风景都仿佛隔世了。
政儿宗子生在国丧期间,洗三满月乃至百日,都不能大办。不过对王咨来讲,能安温馨静地坐月子疗养,不必对付几位心胸叵测的太太,也算是功德一桩。
史令仪坐在罗汉床上,小儿子也看出母亲的凝重,而乖乖地站到了二哥贾政的身边。贾政低头摸了摸弟弟的额头,轻声安抚,“别怕。”又攥了攥弟弟的小手。
重生这十几年,史令仪本身过得顺利,天然故意机也不足力帮衬亲朋――特别是史氏如许知恩图报的明白人。
史令仪并不居功,先把政儿嘉奖了一通:这个宿世不通碎务的儿子,现在起码不会假装狷介,而是通过家事耐烦又细心地学习和揣摩内里的门道,特别是用人识人之道。
小儿子遵循史令仪一贯的体例教养,端庄读书之前,认字学习要比许他撒欢跑跳的时候还短。如许养下来,小儿子比他二哥那会儿都要健壮……这么一说,史令仪便忧心起远在南边的女儿了:林家倒是真的避了祸,可惜她才十六的女儿就得跟着半子一起回南守孝。
换过麻衣的小儿子此时却走了过来,拉住母亲的两根手指,“娘忧心外祖母?”
他这三个多月受命守备都城,没出忽略,精力和体力的耗损可想而知。回家终得轻松,腿上包住止痛活血的药包,他身心都舒坦下来,面上更是带着和顺笑意,缓缓问过府里以及隔壁府里的琐事,还向媳妇道了辛苦。
再过了半个月,二儿媳王咨分娩。因是头一胎,有些艰巨,再折腾了小半天以后,产下一子,且母子安然。
都城里史令仪得知亲家母也没了,叹了口气:在南边多待几年也好,南边的水土最是养人。孰料坏动静也不止这一条,史令仪的内侄媳妇,也就是哥哥史骞的长媳,肚里的孩子又没保住――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不过当年先帝仁厚,没能快到斩乱麻而留下的烂摊子,也只能由圣上接办:先帝的兄弟们手有兵权,早把本身的封地运营得铁桶普通,而这几年北狄又一向蠢蠢欲动,北疆守军大将还是忠顺王府的门人,可不算是圣上本身的亲信,更要命的是,国库中银钱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