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页/共3页]

外间说话声模糊约约传出去，倒是王夫人在向薛阿姨长篇大论地说些家务情面，言语里不过说些赵姨娘如何如何令人着恼，宝玉如何如何恶劣不听话等等。

“甚么百足之虫？”那声音嘲道，“你可见过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

只是不管是薛阿姨还是宝钗，都想不到薛蟠所谓的上学读书，不过是三日打渔，两日晒网，不图学问长进益，只图用银钱吃穿哄着交友一些契弟，以应龙阳之说。

薛阿姨点头对峙道：“你是不晓得，这金荣家传闻是甚么璜大奶奶的亲戚，家里孤儿寡母的，力量也有限，常日里你哥哥还总用银子帮衬着。想来炭是舍不得烧好的，自是不如我们家和缓。”

宝钗定了定神，想了想，缓缓笑道：“也好。只是莫轰动了旁人。”

“二姐姐的归宿如何？”薛宝钗摸索着问道，言语里不乏忐忑。

那声音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薛宝钗大吃一惊道：“即使贾家有式微之象，然百足之虫，自有气象，二姐姐好歹是侯门贵女，虽说是庶出，可……”

她再如何被人赞为含蓄浑厚，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面对着传闻不如何光亮的将来，不免有几分畏敬和发急。她心中很清楚，阿谁声音很多时候看似不着调，但是它预言的事情总会变成实际，这是被考证过很多次的，不由得她不信。

宝钗见薛阿姨细心策画至此处，也不便多说，一笑置之。

一时薛宝钗和周瑞家的结伴随行，宝钗趁机问了几句刘姥姥的来源。周瑞家的不疑有他，仍照先前对王熙凤战役儿主仆所说的话又讲了一通。却不知宝钗是个邃密人，不过三言两语就套出周瑞家和刘姥姥家的友情，又问清楚了刘姥姥家的地点。周瑞家的只当随便闲谈，却不晓得宝钗此举另有深意，倒是一步闲棋。

“你道荣国府的大蜜斯元春生在大年月朔，又早早被选入宫中，必定能提携贾府一把？”那声音嘲笑道，“元春倒是好女人，可惜被贾家人所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