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共4页]
贾珍见被戳穿,也赔着笑说道:“薛白痴已经晓得错了。只怕过几日还要请上一桌,特地给钟儿赔罪呢。依我说,不如大事化小,就这么算了。”
秦氏闻言,嘲笑了几声,却也晓得尤氏毕竟占了正统,休是休不得的,只得自认不利。贾珍又从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安抚,她才渐渐地平复下来。贾珍见她好些了,又道:“我心中自是挂念着你。外头正接待客人呢,我听了佩凤的话还不是吃紧忙忙赶来,恐怕你亏损?”
宝钗只感觉这半天里竟如同做梦普通,看到听到了很多先前猜想不到之事,心中虽有很多猜忌,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去多论,一径往梨香院里赶。
实在梨香院虽是通街,却也不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贩子,本来是一条极僻静的冷巷,界断荣宁二府不通,亦系私地,一两里地里只见望得见荣宁二府高高的围墙,那里有甚么过往行人瞥见?只是一家子人却也不好总站在此地,不然成甚么体统?
薛阿姨哭泣着说:”都是你哥哥不好,反逼得你一个大闺女受这等委曲。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内心岂能好受?你凌晨坐车子走了以后,我就在内心犯嘀咕,悔怨得紧。如果果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来闭眼之时,又怎好同你父亲交代?你只晓得我在门前等了这些时候,还不晓得我内心头的筹算呢。我正在和你哥哥说,如果你到晌午还不返来,或是中间出了甚么差池,我就拼着这张脸不要,本身往宁国府讨人,跟那姓秦的实际实际去!你问问你哥哥,我是不是这般同他说的?”
贾珍笑着说道:“我们且不群情外人。我忽而想到一事,那薛家是巨富之家,薛白痴又是那般一小我,岂不成惜了?待过几日他摆酒赔罪时,我就拉了冯紫英来游说,银钱虽是俗物,只怕千岁爷正用得着。”
贾珍见她如此,心中那里舍得,各式安抚自不必说,秦氏方渐渐地消停下来。俄然想起前事,嘲笑着向贾珍说:“你那婆娘,还是变着编制作践人。在外头编排我的那些话也就算了。本日里非要说甚么气候好,要出来散散心才好,好说歹说逼着陪她逛园子,竟不得一刻安宁的。只怕除非我死了,她才善罢甘休!我是虎落平阳,先前我家未败时,莫非她也敢如许?当时她每天见了我都是笑嘻嘻的一团和蔼,把我供得像婆婆普通呢。我只当她是个明白人,想不到竟是个暴虐的。”
贾珍闻言,对秦氏更是又怜又爱,自不必说。
贾珍素知秦氏本性,只觉她思虑过火,凡事疑神疑鬼,笑着开解道:“那凤女人倒不像如许多事的人。恐怕是你想多了。临时非论这个,我先问你,那薛大女人常日里和我们府里并无来往,今个儿来寻你,究竟是为的甚么事?”
秦氏见他死力为尤氏、凤姐诸人摆脱,心中虽有不甘,也只得临时放到一旁,因贾珍问起宝钗的事,少不得解释道:“前几日书塾里阿谁老塾师,唤何为么的,不是死了孙子吗?薛大女人的哥哥跟钟儿都是他同窗,少不得去铁槛寺送最后一程的。岂料为些子小事,她哥哥竟把钟儿给打了。西府里老太太、太太唯恐我不安闲,面上过不去,催着她过府来替她哥哥赔罪。”
秦氏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你少装蒜?我岂不知你和那薛大爷平素最是要好,背后里一起吃喝嫖赌,干了多少活动。必是你碍着薛大爷的情面,不好为钟儿出头罢了。这会子又装不晓得。你放心,我怎会因这事怪你。说到底,原是钟儿有错在先,我早和秦家说过钟儿这模样不可了,偏老头子不会养孩子,我能有甚么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