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页/共3页]

茜雪悄悄道：“传闻是蔷大爷亲口说的呢。”遂将听来的一言半语尽数讲给宝钗听。

宝钗忙放动手中的针线活，迎了上去，张口欲说话时，薛阿姨却已经抢先开口了。

黛玉叹道：“可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倒将本来看的诗集丢开，和宝钗两个出去玩。但见海棠花开，丁香吐蕊，轻风劈面，香气怡人。黛玉就又感慨道：“不知不觉春季竟已畴昔了。”

宝钗答道：“去自是要去的。若你也肯去时，不如我们同坐一车，也好有个照顾。”她深知黛玉身材胆小，时好时坏，又一贯喜静不喜动，不好寒暄应酬，故说的甚是谨慎。

宝钗素知王熙凤喜好热烈，故和小叔子、侄子等人拉拉扯扯，实则心中惟贾琏一个，是个端庄人儿，听了茜雪所言，料定此中定有很多不尽不实之处，笑道：“由此可见底下人也该管管了。这般诽谤辟谣，总不是体例。只是这事却与我们不相干，反正听完了就算，别再别传就是了。”心中却在冷静想着，怪不得日里提起人参，凤姐那般神情做派呢，只怕这谎言倒有几分是真。只是宝钗和凤姐的相处非常奥妙，凤姐到处防备冲突，虽是姑表亲倒是提点不得，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她晓得茜雪口中的“二奶奶”，天然是贾琏之妻、自家的表姊王熙凤，情知此事非同小可，忙细细问茜雪究竟，茜雪方道：“我本来也不晓得，只是有个表兄在二门外当差，听东府里蓉大爷身边的小厮说的。”

宝钗不由得苦笑着摇了点头，见黛玉目光恻然，又道：“日久见民气。这倒也没甚么，渐渐的就好了。”

如果看上了别人还好，不过或严词回绝，或臭骂一顿，回明族里长辈评理，贾瑞当然失了颜面名声，但既死了心也就垂垂回转了。王熙凤倒是个短长人，明面上蜜语甘言，背后里唤了贾蓉贾蔷两小我经验他，那贾瑞何曾历过这些，竟又爱又恨，不能自拔，落了症状。偏生贾蓉贾蔷两个又都是雁过拔毛的主儿，借了此事讹诈了贾瑞很多银两，更是雪上加霜。

贾瑞病体沉重，要吃独参汤吊命，贾代儒求到荣国府时，王熙凤犹不罢手，瞒了王夫人，只将些渣末泡须凑了几钱充数，贾代儒不敢辩白，只得忍气吞声含悲带泪去了。

宝钗点头道：“越来越胡涂了。也不晓得是谁传出来的谎言。想来这里头必有原因。”

黛玉点头道：“如此甚好。”想了一想却又问道：“阿姨还没消气吗？”

林黛玉闻言昂首，宝钗渐渐走畴昔，一瞥之下瞥见黛玉手上拿着一本《李义山诗集》，不觉说道：“本来mm竟喜好李义山？我最喜玉溪生‘不幸半夜虚前席，不问百姓问鬼神’，可见前人说‘无一言经国’，何其谬也。”

林黛玉却渐渐将书放下，点头道：“那里，不过感觉辞意晦涩，偶尔读上一读罢了。只是不问百姓问鬼神，确是警句。”

俗话说隔墙有耳，贾蓉贾蔷如此，天然瞒不过他身边的小厮。那小厮不过听了只言片语，一回身却编排挤一大篇故事来，加油添醋说了很多有的没的闲话，偷偷讲与别人听。这般以讹传讹，待传到茜雪耳中，早已脸孔全非了。人参之事，因贾代儒三缄其口，尚无人得知，倒是添了几分桃色，不说贾瑞痴迷不悟一命呜呼，倒似王熙凤设局玩弄始乱终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