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2页/共3页]
宝玉急着自证明净,大声道:“这是天然。我家的姐妹们,幼承庭训,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于那诗词一道,更是比我强了不晓得多少倍。薛君如许的诗词,我虽做不出来,但也何尝见薛君在此道上有甚么建立。倒是我家有一个姐妹,从小就是出口成章,伶牙俐齿的……”
此事究其因果,北静王本是酷好诗词,不知她三人感情纠葛,更不知黛玉心有所属,因敬慕她诗才,故而求娶,本来也算不上甚么大错。祸首祸首倒是宝玉,不该这般不检点,将闺阁女儿的诗作写在扇子上,四周鼓吹,又生性软弱无能,在对方求娶挚爱之时有力庇护,终究导致悲剧产生。
“你别装了。我们当中,骂得究竟是哪个?”
更何况螃蟹吟本来就是讽刺世人的,如果宝钗本身来念,固然仍精美非常,但声音温婉,却少了几分气势,现在由韩奇代庖,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一时之间,全部席间竟然全呆住了。
宝钗为人处世一贯低调,夙来讲究一个润物细无声,宿世里若非探春创办甚么诗社,她原也不会主动将才调现于人前。这日受情势所逼,不得已于北静王及长公主面前说了这么几句,一来是想警告宝玉休要再玩弄把戏,二来是为莺儿得救,分去长公主的重视,免得莺儿遭人惦记。抄袭别人诗作之事,宝钗如何做得出来?更不想宝玉竟会想到这层上。
她是个务实的人,女子在诗词歌赋上有才,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银子用,提及来源朝历代的女子,除了青楼歌姬之流外,大多从贤惠襄助夫主方面着名,并无多少良家女子是因了诗词歌赋上的名誉,有个好了局的,便是易安居士那般的才女,也不免暮年落魄,被一群卫道者大肆争辩是否节操有瑕。故而不管宿世此生,宝钗都没把这诗词歌赋上的才学当作一回事。
“就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
宝钗心中忐忑,不免留意场上诸人动静。别人犹可,不过笑着打圆场,说以薛君才调,定然一小我也做得出如此诗作,不消同旁人考虑参详,北静王倒是个爱诗如命的,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听你言语里的意义,本来你家中另有善于诗文的姐妹?乃至才学不在薛君之下?”
这些公子哥儿们都是蒙良师开过蒙的,晓得此中好歹,不由赞叹于宝钗的才学。北静王更是酷好诗词成癖,几次咀嚼很久,方赞叹道:“好诗!好诗!据我来看,不亚于昔年花蕊夫人之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了!”
宝钗起先向北静王和长公主所说“只顾得筹办买卖之事,于这诗文之道,无缘旁顾”,句句失实。所谓诗词,最是讲究,境遇分歧,表情分歧,气势也就大不不异。不管是她先前拿来凑酒令的《临江仙咏絮》,还是此时的螃蟹诗,都是上辈子于大观园办诗社之时所做。现在这些日子她遭遇剧变,正值戚惶之际,才调虽不弱于宿世,但表情差异,文风更加沉郁,这些东西也一定做得出了。
这些公子哥儿们相互之间是极熟的,本来还顾念北静王在席间,略略收敛些,现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脸上都有些酒意,再加上见北静王公然如传言中所说是个谦逊有礼的贤王,故而更是放松,竟然开端相互讽刺讽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