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1页/共3页]
孙穆还试图讲事理:“海运买卖的事情,休要再提起。眼下出了这等事,怎再好开这个口。便是你登门道歉,我也只好求她看在我颜面上,莫要记恨罢了。”
姚静不顾身上伤势,一把抓住孙穆的手:“你到底是向着谁?莫非为了偏帮阿谁薛宝钗,你竟不顾你我的金兰姐妹交谊?”她想了一想,言语一下子诚心了起来:“和你结拜之时,我并不明白金兰姐妹之意。不过我也向来没有悔怨过。只要你依了我这回,替我向那薛宝钗出了气,不管你说甚么话,我都依你。我们姐妹两人,今后住到你故乡去,同住同出,相互作伴,相互照顾,行不可?”
孙穆为这句话等候了好久,期盼了好久,但是此时现在,姚静终究说出口的时候,她的心却俄然凉了。孙穆向来都不是个笨人,畴前的视而不见,只是因为她风俗于包涵和等候。但一向比及了明天,看到姚静冠冕堂皇的话语里那些滑头的谨慎思,孙穆俄然就感觉,她不必再包涵和等候下去了。姚静底子不需求孙穆的庇护,她也不像孙穆觉得的那样纯真和直白,你看看她,清楚是毫无逻辑、蠢不忍嘲的谎话,她却仍然果断地以为,统统人起码孙穆会毫无保存地持续站在她那一边呢。
宝钗和姚静也曾一同策划,稍有分歧她意,在宝钗而言曲直线救国、殊途同归、却更加暖和、更得民气,更加可行之举,被她不包涵面,大肆调侃。然遵循姚静那套过火刻薄、自相冲突、自断后路、不留余地的标准,人间又有多少人会丢弃宗族好处、不顾父母兄姊、放弃本身的统统,只为了成全女儿谷中那看似毫无前程的不幸女儿呢?姚静的抱负是好的,但除此以外并无好处支撑,必定应者寥寥,沦为别人谈笑之资。
孙穆越听越怒,本来她总觉得,姚静和宝钗两人不睦,也只是暗里里的吵嘴,想不到她竟然会把事情做得如此丢脸,心中又是愤恚又是悲伤。
“姚女人……仆人出门去了……这……这如何是好?”新寻来服侍她们的小丫环捧着一盏燕窝粥慌镇静张赶到床前,结结巴巴向姚静问道。
实在姚静本在发热,喝过一盏燕窝粥,顿觉舒畅了些,昏昏沉沉间就睡畴昔了。一向比及夜过半夜才醒了过来,星眼昏黄之间,叫太小丫环问时,却仍不见孙穆踪迹。
姚静恼了。也怪孙穆一贯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就算她办砸了甚么事情,也是一笑置之,自去修补,从不指责她,她也已经习觉得常,更料不到孙穆此时竟然会为宝钗驳她的话。当下怒道:“你是信她还是信我。这小我明着是一把火,公开里是一把刀,我看不过,到贾府里去揭露她,不想被她乖觉,反咬一口,我……”
姚静闻言神采大变:“你竟要我向薛宝钗报歉?如何能够?就算她拿海运买卖的事情逼迫,也是不能!”
姚静志气虽高,但太刚强己见,行事过火,敷衍没见地的山野村妇,或许另有胜算;略有见地者如大观园中诸女,哪个肯耐着性子听她大放厥词?就连香菱,崇拜才高之士,早些时候对姚静赞不断口,现在也是暗里颇多微词,更不要说别人了。
古往今来凡成绩大事者,纵有飞鸟尽良弓藏之举,也会忍到功成名就之时,无人会似姚静这般,寸土之功未建,就背后插刀,架空火伴的。别说宝钗所行之事,一片朴拙尽为别人,便纵是宝钗心存不轨,有藏奸之意,姚静身为火伴,也不该明面上闹得如此丢脸,尽显蠢相。如此鼓吹出去,再加上世人以讹传讹的本性,谁还敢信赖姚静为人?谁还敢与她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