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3页/共3页]

待到山贼取了大师全数的财帛，大摇大摆分开以后，宋栀不解地转头望向阿萼，只见方才洗面盘发的阿萼不知何时已悄悄在脸上抹上了黑泥，乍一看如青黑的胎记，甚是瘆人。

酒泉不大，但也不小。特别当下恰是中午人群熙攘之时，热烈程度竟涓滴不亚于长安的西市。

对于战乱与繁华早已司空见惯的长安仅半年便逐步规复平和，新朝天子非常开通，将原有轨制臻于完美，在百姓口中传为贤主。

不过，这新天子一个心头之好便是梵学，武恭元年便亲率家属前去河西朝佛，表白其对佛的痴迷。

山贼不断念，一双绿豆眼转着弯往阿萼身上瞟，俄而又嫌恶地转开眼睛，伸手将其包裹夺去，啐了一口，道：“远远瞧着你娘子身材不错，细看怎的是个丑八怪，玷辱了爷的眼睛……”

胡人少见此类文人之物，又甚爱仿照中原文明，见到宋栀的水墨小画，便倍感别致，纷繁争相出钱采办。未几时，宋栀手边的碎银子便堆得老高。

一行人逐步分离，到现在只剩了宋栀与阿萼两人同业。

几小我吓得腿软，只得纷繁将包裹扔到地上随山贼们乱翻。

合法大师三三两两想跑的时候，从参天古树以后跳出几个脸孔丑恶的猛汉，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让人胆战心惊——本来是这山野到处可见的山贼。

“我往凉州，应召前去画壁。”宋栀紧跟厥后。

“姐姐画得真都雅，这是兰花？”不知何时，阿萼已站到了宋栀身侧，黑发松松挽了个结，素白的发带从肩头滑落，落到宋栀手背，带着些缠绵的柔意。

当身着灿灿胡服的女子赤足从旋梯以后转出，赤铃清泠间踏上堂中一方小毯时，宋栀便再难移开眼睛。

宋栀别了别耳边垂落的发缕：“你看出来我是女儿身了？”

当然，她也非常明白，这仅仅不过为恍忽之念。

阿萼点头，双颊有些赧色，眸子弯成两枚小小的新月：“是啊，姐姐还记得我，甚好甚好。”

因而宋栀孤身往凉州的路程中便莫名多了位小娘子同业。

寻遍酒泉的几条骨干大道，宋栀扶着膝头气喘吁吁，惶然抬眼，街道上起起落落的黄沙让氛围格外炎热，漂泊不定的西域香料满盈在其间，浓烈的香气使宋栀的表情便愈发暴躁。

宋栀忙作揖道：“阿萼这几天身材……”

“是野兽吗？”方才的妇人惶恐道。

从长安出来，往西三百里便是陇西，再走就到了河西之境，而宋栀的目标地凉州，则在更远的西边。

阿萼的舞姿还是轻巧，乍一看如惊鸿飞燕，山间袅娜的薄薄云雾在浓绿中缭绕，穿过阿萼未及挽起，微微深润的黑发，竟像要腾云而起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