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更合一[第4页/共9页]

这是本能，几近统统生物都具有的趋利避害本能。脑海中仍旧一片浑沌，很多细节忽而恍惚不清了，这一刻，唐潆记得的唯有她昏倒前饮下的浆汁。

徐德海脸上也是一片惶恐，他指指殿外，急道：“那兵士支支吾吾，一句整话都无，言辞极其含混，只知七殿下已由刘将军护送回宫，陛下……”天子快速起家，将徐德海推开，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去，没几步，力不从心的行动又缓下来，手扶桌缘掩嘴咳嗽一阵，声音非常沙哑。徐德海忙上前搀扶，传唤龙辇，移驾未央宫。

皇后坐在床榻旁，她已静坐一日一夜，不觉困乏。眼下见她这般，便知她又做了恶梦，皇后紧握她的小手，并俯下腰身，欲温言哄慰。哪知，唐潆蓦地展开双眼，纤长的睫毛上缀满晶莹的泪珠，眼睛里噙满热泪，跟着睁眼的行动，那热泪盘桓在内，未曾坠落，倏尔间，她茫然地傲视四周的陈列，待垂垂觉悟过来所处何地，她便吃紧地将目光定于皇后，她看着皇后，不成置信般眼睛忽闪几下，热泪顺势跌出，挂在因悠长的低烧而红扑扑的面庞上。

刘铎如遭雷劈般僵在原地，连天子几时移驾而去都不知。待他醒过神来，已是汗透浃背，双腿发软只得瘫坐，脑中一片空缺，下一瞬，惶恐失措地摸了摸本身颈上的头颅，知其安好，总算放下心来。不敢懒惰半晌，吃紧出宫去寻颜氏诸人，他已模糊有些眉目——兵士扼守在外，不二斋内只唐潆、余笙、商赞三人，事发后，三人皆受重伤，财物无损，刺客逃逸，既不谋财也不害命，有此上天上天的工夫，若想名扬天下，不如行刺天子来得快些。

天子高坐于上，因刚才疾走一阵，又肝火中烧，神采极差。他以拳抵唇，猛咳半晌，徐德海欲为他抚背，他摆手制止，只居高临下地盯着刘铎的头顶，听他细细道来：“闹市中与不二斋相通关卡皆遣了兵士扼守，无一遗漏。然贩子中能人异士颇多，或有可掩人耳目者潜入也不得而知。当务之急，乃顺藤摸瓜，将其缉捕归案并使之伏法。”

嚷着要娘亲，十个忍冬都抵不过皇后一人，忍冬无法，只得辞职。

张显昭脑袋抵在地砖上，久未闻天子表示，殿内又尤其阒然，额上不自发便沁出细精密密的汗珠来。君心似海，等闲不成勘破，半晌后，天子淡笑道：“卿之棋艺甚好，不如趁兴行一两局。”闻言，徐德海亲去取了棋盘棋瓮来。

因是休假日，百官皆闲居于宅，诏令未经礼部，由中书舍人草拟，请玺盖印，独自颁布，诸人听闻，都是一个大写的黑人问号——颜党除外。金口玉言，无可变动，劝谏已晚。昨日扳回一局，风水轮番转，本日又落於下风，萧慎心中多么气恼，气恼归气恼，面子工程不能不做，他即命府中幕僚拟写贺表、家令置备贺礼，择日送往燕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