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亡灵[第2页/共3页]

棠摩云一把拽起夏叙。

如果月谣转头，他们便能够看到她一样发红的眼圈，另有死死抿着的嘴唇。她用力忍着，低斥：“起来！哭哭啼啼像甚么模样！有眼泪也该让仇敌流！”

少和剑和顺的光芒照亮了全部山顶，将她一身玄色的衣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暖光，纯黑的曳地裙裾上沿途感染了一层五色水汽，那是五色草的种子。

月谣盯着面前林立的坟头，听到夏叙的话，狠狠攥紧了五指，暴露一根根青白的指骨来，她压着嗓子说道：“你们放心，兄弟们和他们的家人不会白死！”

浓雾散去，它的身躯一点点缩小，最后缩到和浅显的菜花蛇一样大小，漂泊在月谣身后，非常乖顺。

“吾主！请宽恕吾！”八张大口齐齐开口，庞大的身躯像真龙一样占有在六合间，俄然作出臣服之态，竟有些好笑。

环环飞得慢了，也警悟了。

环环和九头??正相互欢畅地吃草，俄然感受大地动动，特别是九头??，十六颗眼睛齐齐转动，不安极了。

坟头底下深埋的骸骨，就像被注入了灵魂一样，挣扎着从地底下钻出来，

“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们娘俩，她还怀着孩子……就……可我连她的坟头在那里都不晓得……”

仙山自出世以来便是温馨的，像一个和顺的少女一样浮在海面上，从未有过任何异动。

无边无边的大海在阳光下闪动着熠熠金光，波澜温馨地涌动着，一眼望去海天一色，如同行进在一张涂满了蓝色颜料的画纸中。

一旁的环环本来趴在地上打盹，俄然站起来伸展了四肢筋骨，足下轻跃，一下子就跃到了她身边，虎魄色的眼睛跟着她的视野看向悠远的帝畿城。

夏叙倒吸一口寒气。

夏叙望着一眼望不到绝顶的坟头，俄然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棠摩云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哑着嗓子说，“别哭，弟妹如果晓得了，地府之下也不会放心的。”

“大人，现在帝畿固然被五城之乱管束，临时不能管我们，是我们招兵买马的好机会，可光光一个扶摇城，就是将城里的男丁全招了，也不敷五万。”

夏季炎炎，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燥人的热意，七八日未曾下雨，空中干得只需一阵小风就能扬起呛人的灰尘。走在黄土大道上，模糊可见远方碧黄盎然，那是前些年开垦的新田，庄稼正朝气勃勃地长着呢。

夏叙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参军多年，脾气刚毅能忍，此时却眼睛通红，眼泪走线一样地掉着，呆呆地看着月谣的背影，俄然就跪了下去，“大人！只要能为兄弟们，能为阿秀报仇，就是粉身碎骨，我也情愿！”

穿过黄土大道，绕着帝畿城外走，很快就看到一大片地盘，坟头乱立，杂草丛生，这里埋的都是一些流民或是罪犯，一眼望去，尽是土包，有的时候长了，乃至已经平了，暴露里边一节节的骸骨来。

九头??自仙山出世就守在核心，浸润灵气早已成了妖魔，十几年前被月谣伤了一颗头颅，现在再见，龇牙裂目，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了。

夜风中送来月谣的声音，似鬼母低语，“活人的雄师，如何比得上幽冥鬼军呢？我们的兄弟们，返来了。”

拾级而上，她在祭坛前站定，望着上面陈腐的龟甲，模糊记得上一返来时，还是和曦求剑的时候，龟甲上裂出的否字还是在，十多年畴昔了，那裂缝涓滴不见旧，仿佛这里是一处被时候忘记的异世。